接下来的几天,第七前进基地像一台精密而过载的机器,在创伤后全力运转。
外部装甲的修复、能源系统的稳定、伤亡人员的安置、以及奥古斯都派系残余力量的清算……无数事务压得人喘不过气。墨菲斯几乎常驻指挥部,声音因不断下达命令而沙哑,但那双眼睛里的锐光却从未熄灭。
林逸在艾莉娅·维斯博士的“监护”下,进行着恢复性训练和能量监测。他的身体在世界树之实残留生机的滋养下恢复得极快,断裂的经脉在菩提真力的流转下逐步接续、甚至变得更加坚韧。但识海的恢复却缓慢得多,那场超越极限的爆发和精神层面的冲击,留下的暗伤需要水磨工夫。
艾莉娅的工作无可挑剔。她带来的设备先进而高效,每一次能量采集和分析都精准快速,给出的恢复建议也极其中肯专业。她严格遵守着界限,只关注数据本身,从不刺探林逸的传承来历或隐私,对待那枚暗铜圆盘也保持着研究者的谨慎,仅进行外部能量场扫描,并未强行要求接触。
但这种近乎完美的专业和保持距离的态度,反而让林逸更加警惕。他清晰地记得学院时期,艾莉娅对感兴趣的研究目标那种近乎狂热的专注。如今的她,冷静得有些异常。
两人之间的交流大多限于公事,偶尔提及学院旧事,也浅尝辄止,仿佛那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过往。
“你的能量恢复速度超出预期,但识海稳定性仍低于标准值百分之十七。”艾莉娅看着数据板,头也不抬地对刚刚完成一轮冥想的林逸说道,“建议减少《心链锻识术》的强刺激修炼,改用更温和的水磨观想法。总部数据库里有一套‘静湖秘法’,我可以申请临时权限给你参考。”
“谢谢,暂时不用。我的传承自有法门。”林逸婉拒。他不想过多依赖总部给的东西。
艾莉娅并不坚持,只是记录下他的选择:“随你。但数据显示,你的‘星火’之力活性正在缓慢提升,它与你的识海联结度很深,若识海不稳,再次强行催动它的风险极大。”
她终于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透过医疗舱的透明罩看着他:“从能量守恒和规则映射角度,那种层度的力量不该由三阶的躯体和识海承载。你能活下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或者说……异数。”
林逸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运气好而已。”
“运气?”艾莉娅轻轻重复了一遍,不再多说,低头继续记录。
训练结束后,林逸独自回到被安排的临时房间。他的住处周围明显增加了不少隐晦的监控探头,既有执棋者的,也有艾莉娅小组的。他对此心知肚明,并不在意。
他的注意力落在了那枚依旧沉寂的暗铜圆盘上。它表面的裂痕没有丝毫变化,触手冰凉,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块废铜。
但就在他指尖无意间拂过那道裂痕时,识海中那点微弱的星火初芒,忽然极其轻微地跳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他贴身收藏的那枚“星辰核心”碎片,也散发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温热。
嗯?
林逸立刻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丝微弱的菩提真力,尝试性地注入圆盘的裂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