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成国公朱纯臣,作为勋贵集团的首领,第一个出列,声泪俱下地哭诉道,“靖安侯乃太宗皇帝亲封之功臣后裔,百余年来,对我大明忠心耿耿,何罪之有,竟遭此奇耻大辱?东厂阉人,不经三法司会审,便滥捕朝廷勋贵,此举,与前朝魏逆,有何区别?此例一开,国将不国啊,陛下!”
“请陛下严惩东厂,以安天下臣民之心!”数十名勋贵,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声势浩大,几乎要将奉天殿的屋顶,都给掀翻。
他们甚至,搬出了太祖高皇帝,那条明确写在宫门口铁牌之上的祖训——“内臣(宦官)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
面对着勋贵集团,这近乎逼宫的猛烈攻击,新任东厂提督曹义,自然是不可能退缩的。他手捧着那份早已准备好的、关于靖安侯侵占皇家祭田的铁证,用他那特有的、尖利而阴森的嗓音,进行了毫不留情的反击。
“成国公此言差矣!靖安侯侵占的,不是寻常田地,而是我皇家用于祭祀天地、祖宗的祭田!他私开的,是我皇家的矿产!此乃挖我大明的根,窃我皇家的财!如此大逆不道之举,难道不该查?不该抓?还是说,在诸位国公爷看来,这大明的江山,已经不是朱家的江山,而是你们这些功臣之后,可以随意分食的私产了?”
这番话,可谓是歹毒至极,直接将勋贵们的“阶级利益”,上升到了“谋逆”的高度。
一时间,朝堂之上,唾沫横飞,骂声震天。勋贵们,咒骂着司礼监的阉人,不得好死;而以曹义为首的太监们,则阴阳怪气地,影射着某些人,早已忘了祖宗的忠义,只想着中饱私囊。双方你来我往,互相揭短,攻讦之激烈,用词之下作,场面之丑陋,让那些站在一旁的文官们,都看得目瞪口呆。
而高高地,坐在那张黄金龙椅之上的崇祯皇帝,看着下方,这幕“狗咬狗”的大戏,内心深处,却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掌控一切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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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吧!斗吧!你们斗得越凶,朕的这张椅子,就坐得越稳!勋贵,骄横跋扈,占田窃财,早已是国之蛀虫;宦官,虽为家奴,却也是朕最忠心的鹰犬。让他们互相牵制,互相撕咬,朕,便可在他们之间,找到一个新的、完美的平衡点,将这帝国的权力,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十分享受这种,充当“最终裁判”的感觉。
于是,他开始了他自以为高明的“平衡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