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汤。”他盛了两碗,递过去,“靠你们自己。”
两人没接。
陈砚舟先喝了一口,放下碗。蒸汽往上一冲,映出他小时候的画面——病床上的母亲握着他的手,说“味道要从心里长出来”,父亲在灶前熬汤,背影佝偻却坚定。还有那个雨夜,车灯划破山路,父母最后回头看他一眼……
沈君瑶眼神一颤。
她接过碗,喝下一口。
眼前雪落无声。她站在墓园,手里捏着父亲受贿的账本,火苗一点点吞噬纸页。那天她刚穿上警服,袖口还带着新浆洗过的僵硬。她对自己说:从今往后,只信亲手查实的东西。
同一刻,阿阮眼前浮现一间破旧厨房。老厨师端来一碗素面,说:“丫头,记住,味道救不了世界,但能救一个人。”那是她第一次吃饱饭,眼泪掉进汤里,比盐还咸。
两人同时抬头,目光撞在一起。
沈君瑶开口:“左路断电,假载右线,中间用声频干扰就能剥离主控。”
阿阮同步接道:“切断信号回路,再用磁针吸附晶核。”
话音落地,她们没再看对方,却同时行动。沈君瑶战术笔一转,精准剪断隐藏在排风扇线路中的主控引信;阿阮抽出铜铃内藏的微型磁针,轻轻一抖,三处装置内部的炸药晶核瞬间失活。
店里安静了几秒。
灯忽地亮了。
电流恢复,监控画面重新跳动,依旧停在钱多多发送指令的那一帧。
阿阮靠着窗边矮凳坐下,铜铃收回怀里,双马尾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她第一次没笑,也没说话。
沈君瑶把战术笔塞回袖中,围裙带子松了一截,她没去系。目光扫过陈砚舟,落在那锅还在咕嘟的汤上。
“你早就知道他们会动手?”
“猜到一半。”他添了瓢热水,“钱多多传的不是证据,是起爆指令。但他们没想到,阿阮的铃能听出频率偏差。”
“也不是什么都能听出来。”阿阮低声说,“他们想炸的不是店……是明天来的证人。那些举报地沟油案的小商户,全约好了明早八点到场。”
沈君瑶瞳孔一缩:“这是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