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遗留着一把改装手枪,还有半张烧焦的照片。陈砚舟捡起来细看——是味耕堂老店的门头,背面写着一行小字:三代厨神,不过如此。
警笛声由远及近。
陈砚舟撕下自己衬衫下摆,给许铮的肩膀做了紧急包扎。鲜血仍在渗出,但脉搏还在跳动。
救护车赶到时,许铮满脸都是冷汗。医护人员将他抬上担架,陈砚舟一路小跑跟着进了车厢。
谁是家属?护士问道。
我是紧急联系人。陈砚舟说着,在表格上签下名字。
车子启动,他坐在一旁,一只手护着许铮的头,另一只手不停擦拭他额头的冷汗。药汤的苦涩气味混合着血腥味,在狭小的车厢里弥漫。
市立医院急诊楼,红灯亮起。
医生走出手术室时,已是凌晨一点二十三分。
子弹取出来了,没有伤及肺部,但伤口污染严重,有感染风险。现在送ICU观察48小时。
陈砚舟点头,我能进去看一眼吗?
只能一分钟。
玻璃门缓缓推开,许铮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呼吸机有节奏地响着。陈砚舟走到床边,看着他紧闭双眼的模样,忽然想起初次见面时,这个倔强的汉子正蹲在后巷练习单手擀饺子皮,说是部队里学来的绝活。
你还欠我一顿饺子教学。陈砚舟低声说,等你醒了,我教你做和解汤圆
护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时间到了。
他走出ICU,在走廊长椅上坐下。衣袖上沾着血迹,指甲缝里残留着药材碎屑。他没有去清洗,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两点零七分,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走出来,手术成功,目前生命体征平稳。
陈砚舟站起身,目光紧锁在玻璃窗内的身影上。
许铮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陈砚舟立即凑近窗口,却发现那只是呼吸机带动下的轻微颤动。
他重新坐下,双手交握放在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