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铮接过碗,热气扑在脸上。
他低头吃了一口。
面很劲道,汤很干净。没有肉,没有料,只有咸淡适中的味道。
但他忽然觉得鼻子发酸。
“我一直以为保护别人,就是要打得赢。”许铮低声说,“当兵时是这样,做保镖也是这样。可现在我发现,光有力气不行。我差点杀了人,就因为一时冲动。”
小主,
陈砚舟自己也盛了一碗,靠着废铁桶坐下,“力气是用来守的,不是用来毁的。你要是真砍了他,以后每晚都会梦见那刀扎进他喉咙的样子。那种梦,比失眠还折磨人。”
许铮低头看着碗里的面,“我不想那样。”
“那就别走那条路。”陈砚舟喝了一口汤,“我们做饭的,讲究火候。火太大,菜糊了;火太小,生的。做人也一样。怒气要发,但不能烧过头。”
许铮慢慢吃完最后一口面。
他把碗放在地上,抬头看向陈砚舟,“我懂了。保护,不是杀戮。是让人活着,好好地活着。”
陈砚舟笑了,“你能明白这个,比我教你一百道菜都有用。”
许铮站起来,伸出手,“帮我包扎下吧。你这手再不处理,明天做不了饭。”
陈砚舟把手递过去。
许铮从急救包里拿出消毒棉和绷带,动作很轻。
“下次别空手抓刀了。”他说,“你有系统,我不怕你吃亏。”
“系统不管这个。”陈砚舟说,“它只管做菜。做人,得靠自己选。”
许铮缠好绷带,拍了下他肩膀,“走吧。回去还得开门营业。”
两人并肩走出厂房。
阳光照在街道上,暖烘烘的。
许铮走着走着,突然说:“下个月初一,我想包两个汤圆。”
陈砚舟看他一眼,“为什么?”
“一个给我。”许铮说,“一个给我妈。”
陈砚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们拐过街角,离餐馆还有两百米。
许铮右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轻轻摩挲着匕首柄。
这次,他没有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