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任发那间书房,四壁挂满了古画,架上摆着瓷瓶陶罐,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他围着玉盒转了几圈,反复端详后才沉声道:“若我没看走眼,这盒子,少说也得有三百年以上。”
“三百年?”
“不错。”任发伸手点着盒身几处细微的裂纹与包浆,“你瞧这些痕迹,非得经年累月地沉淀才能形成。
我书房里就有几件同期的东西,纹路如出一辙。”
三百年之前,正是大明末年。
苏荃接过玉盒,细细打量片刻,终是凝起真炁,顺着边缘缓缓划开。
任发看着心疼,眉头微蹙,却没阻拦。
这玉盒雕工精巧,浑然天成,对一个爱物成癖的人来说,无疑是心头珍品。
果然有异!
盒盖刚启,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这味道在场之人皆不陌生。
任发年轻时闯荡江湖,手上沾过命,也曾在生死线上走过几遭——哪有什么富贵不染血?
他一把拉住任婷婷往后退了半步,同时朝苏荃使了个眼色,示意小心。
血腥味刚溢出,苏荃便已运炁护体,只待念头一起,雷霆战铠便可瞬间覆身。
终于,盒子彻底分离。
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道袍从中滑落。
那是茅山弟子所穿的样式,袖口绣着门派印记。
可这件道袍早已残破不堪,通体浸透暗红血渍,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般!
更令人惊心的是,衣兜里还藏着一封被血染透的信笺。
纸张泛黄枯脆,血迹干涸成墨黑,深深渗入纤维,远远望去,仿佛那字是用岁月本身写就的。
苏荃以真炁裹住信封,轻若无物地托起,生怕稍一震动便会碎成残片。
他缓缓展开,取出内里的信纸。
纸上仅寥寥数字,可当他看清内容时,瞳孔骤然紧缩,如同针尖般锐利。
“苏师弟,我是四目,鬼王山……救我!”
四目的求援!
笔画歪斜颤抖,显然执笔之时正处在极度惊惧之中。
“怎么了?”任婷婷察觉异样,低声询问。
任发也投来关切目光。
他们并未看清纸上所书。
“任伯父,请您先回后院歇息。
婷婷,你现在立刻去找我师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