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输在了自己最珍视的、那几个小时的温存里。
原来,真心在无心人面前,真的这么不堪一击。
远处的海面依旧黑沉沉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和希望。
张天昊坐在疾驰的越野车里,看着窗外倒退的树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沈谨言滚烫的温度。
心里那股莫名的空洞越来越大,像个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
他赢了吗?
好像赢了。
他证明了沈谨言和其他Alpha没什么不同,证明了所谓的“深情”在本能面前不堪一击,证明了自己可以不再是那个被动承受的Omega。
可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张天昊把脸埋进方向盘,肩膀微微颤抖。
或许,他早就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报复别人,还是在惩罚自己了。
海岛别墅的遮光帘拉得密不透风,将阳光彻底隔绝在外。
客厅里只开了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半张沙发,张天昊就蜷缩在那片阴影里,指间的烟燃到了尽头。
没想到,他现在也会自顾自,像个alpha一样。
事后一根烟,快活赛神仙。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酒气。
茶几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空酒瓶,有昂贵的,也有最便宜的啤酒,瓶身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桌沿往下滴,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渍痕,像未干的血迹。
“呵。”张天昊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撞出回声,显得格外刺耳。
多可笑。
他以为自己是掌控者,是这场“游戏”的主导者,到头来却发现,最狼狈的人是自己。
他想起沈谨言为他做的那些事。
这些被他刻意忽略的温柔,此刻像潮水般漫上来,漫过理智的堤坝,把他溺在名为“后悔”的泥沼里。
张天昊猛地抓起桌上的空酒瓶,狠狠砸在对面的墙壁上。
玻璃碎片四溅,其中一块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他却毫无反应,只是死死盯着那片狼藉,眼神里翻涌着戾气。
后悔?他凭什么后悔?
沈谨言是Alpha,是和陆承宇一样,骨子里带着掠夺欲的Alpha。
他对自己好,不过是为了占有,为了满足那可笑的保护欲。
就像猫捉老鼠,先把老鼠逗得团团转,再慢悠悠地亮出爪子。
他不过是提前撕破了那层虚伪的面具而已。
如果他真的爱自己,不应该在那种时候剁掉那玩意儿吗。
反正也不是很能让自己爽到。
手机在沙发缝里震动,屏幕亮着,是沈谨言发来的信息。
这四天里,那人的信息从未断过,从最初的“你在哪”“别生气了”,到后来的“我给你炖了汤”,再到现在的“我在别墅门口,汤放在门卫那了,记得热了喝”。
像条甩不掉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