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瓶茅台,一点没剩,全进了两人的肚子。
直到最后一口酒咽下,侯亮平晃了晃空瓶,苦笑了一下,摇摇晃晃站起身。
“我走了,祁书籍。”
话音落下,人已踉跄离去。
以侯亮平的酒量,这点酒本不算什么。
可今天不知怎的,才一瓶,脚步就虚浮起来。
起初他还撑得住,可一踏进电梯,眼泪却猛地涌了出来。
他自己都愣住了,根本控制不住。
这么多年来,他从没哭过。
结婚时没掉泪,
当上反贪局长时没流泪,
接过作协主席任命时也没动容,
就连和钟小艾离婚那天,他也只是沉默。
可偏偏是今晚,和祁同伟喝下的这瓶酒,
让他在狭小的电梯里失态得不成样子,哭得像个丢了魂的人。
而此时的祁同伟,心情同样沉重。
按理说,看到侯亮平这般模样——这个曾经的对手如今落寞离场,
他该得意,该畅快,甚至该追上去讥讽几句,
说些难听的话,羞辱一番。
可他没有。
他只是沉默地喝酒。
因为在侯亮平身上,他看见了过去的自己。
那种孤独、压抑、被命运推着走的感觉,
在他心里翻腾不息,挥之不去。
此刻的祁同伟,内心躁动难安,
有种想要撕碎什么的冲动,
想砸东西,想发疯,想对抗整个世界。
就在这时,那位女处长悄悄走了进来。
她看见侯亮平离开时的背影,察觉到气氛有异。
守在楼梯口,确认祁同伟还没走,
便机敏地将入口挡住,不让别人打扰。
走进宴会厅,她一眼就看见祁同伟坐在原位,
面前摆着两个空瓶。
她清楚祁同伟的酒量——
当年他任厅长时,宴席上一箱白酒都不在话下。
那时他身边总有美女环绕,她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可现在不同了,这里只剩他们两人。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祁同伟正陷在思绪里,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孤鹰岭的雪地,病床上昏迷的陈海,痛哭的陈阳,
高育良失望至极的目光,还有沙瑞金那冷漠的眼神……
这些画面交错闪现,荒诞又真实,压得他喘不过气。
突然,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