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是梁群峰,婚后是祁同伟。
她从没真正经历过什么压力,只要一遇到烦心事,总有人替她摆平。
以前她从未意识到这点,但今天听祁同伟提起“活下去”这三个字,她眼眶竟然有些泛红。
再想想祁同伟这一路走来,仿佛“活下去”就是他人生的核心。
小时候吃不上饭,到了大学依旧艰难。
工作后更是处处危机,枪林弹雨、生死搏斗样样没落下。
现在换位思考一下,她自己恐怕连童年都撑不过去,早就放弃了。
梁璐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又接着问道:
“那你今天给侯亮平设这个局,也是为了让自己活得稳当些?
我记得你以前和这个学弟关系还不错吧。”
她曾多次听祁同伟打电话,语气热络地跟侯亮平聊天。
如今祁同伟却主动设局对付他,这让梁璐实在有些不解。
祁同伟此时心情似乎不错,边修着钢笔,边淡淡地说:
“这只是敲个警钟,让他知道分寸。
他要有胆子动我,我也不会客气。
这次是沙瑞金要我让出位置,否则高老师就压不住他。
他是空降来的,高老师是本地派,
再加上我这个公安厅长,原本局面是稳的。
侯亮平针对我,其实是我自己提前引爆的。
我马上要提副省级了,接着是授衔、佩戴国徽。
到那时候,沙瑞金就动不了我了。
现在省里还能折腾一下,所以才会有侯亮平来搅局。
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后手,借这个机会,干脆一次性把雷排掉。
祁同伟没说出口的是,他借此机会。
顺势接管证法口,把检察院来个大换血。
这样沙瑞金的手下就没兵可用。
另外,这次赃物出库也是个机会。
把公安的赃物库彻底清一清,避免资产流失。
当家才知柴米油盐贵,虽然正府一直拨款。
但要是不自己想办法,手下这帮人,迟早要饿得面黄肌瘦。
小主,
警察和军队一样,得养得精神足,才能打硬仗。
这一招可谓一举三得,正是祁同伟的布局。
至于赃物库里的一些不合规操作,那不过是潜规则罢了,这次过后,这种“潜规则”自然也就消失了。
梁璐听得似懂非懂,但她明白一点:
沙瑞金是上面空降来的,带着任务下来,
祁同伟这样主动出击,会不会显得有些不太合适,或者说,有点不给上级面子?
她不懂这些,只能继续问:
“那沙书籍是从北京下来的,这次吃了亏,
肯定还会再派人来吧?上面不可能看着这边失控。”
祁同伟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心想,这梁璐到底是大学老师出身,
对政治这潭水的深浅,根本摸不透。
上面派下来的人,反倒最不愿意主动求援。
祁同伟敢打赌,沙瑞金刚来的时候……
他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周旋,手里的牌越少,反而越能放手一搏,结果反倒可能更出彩。
说到底,越是不依赖外援,日后收获的成果就越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