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还在犹豫要不要接任那个职务——当初梁群峰坐的位置。
祁同伟知道,这个职位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权力不小,曾经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要不是经历过生死,他也不会轻易放下这个机会。
现在的他,早就不把这种职位放在眼里了,
他的目标是更远大的方向。
而侯亮平则不同。
他在基层检察院干了一年就调到了京城,进了总局。
如果没有钟家的后台,谁信他能这么顺利?
虽说那时候公务员竞争还没现在这么激烈,
但京城终究是权力中心,想要调过去哪有那么容易?
没有硬关系,你连门都摸不到。
侯亮平能顺利调过去,背后肯定有老丈人钟老爷子的支持。
你要是个小处长,想调到热门部门去陪老婆?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那种地方轮不到你染指。
侯亮平之所以能站稳脚跟,不是因为他有多厉害。
而是因为别人忌惮他背后的钟家。
所以两人虽然看起来都是靠婚姻上位。
但祁同伟已经摆脱了过去的阴影。
现在提到他,大家说的就是“祁同伟”这三个字。
最多加一句“高育良的学生”,仅此而已。
祁同伟看着眼前的侯亮平,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平静了些:
“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事就直说,我没空陪你绕弯子。”
其实上辈子侯亮平一直在追查他,差点把他送进去,但祁同伟并不怨他。
他知道,侯亮平只是别人手中的刀,刀本身没罪,真正操刀的人才是关键。
所以这次重逢,他并没有带着敌意,还是像以前一样对待侯亮平。
至于钟小艾,那是个意外。
成年人都会为年少时的遗憾做出一些冲动的事。
祁同伟没做过,但钟小艾勇敢地做了。
祁同伟向来不轻易认栽,但这次却远不止于此。
自从重生归来,他对前世的记忆愈发清晰,也始终如履薄冰,步步小心,唯恐稍有差池,便会引发连锁崩塌。
然而钟小艾的出现,给了他一个释放压力的出口。
毕竟她的身份特殊,那种压迫感,不是寻常人能给予的。
只有真正懂行的人,才能体会这种微妙的平衡。
侯亮平听罢,不以为意地冷笑一声,身子往后一靠,仿佛主控局面的人是他。
“祁同伟,我叫你一声学长,是念在同门情分。
可山水集团和大风厂的事,背后明显都有你的影子。
你老实交代,我还能替你争取一下。
说不定职位保不住,但级别还能留着。
谁没犯过错?改了就是好同志,你说呢?”
这话一出,祁同伟眼睛一睁,心中顿时泛起冷笑。
若是在前世听到这番话,他或许还会犹豫动摇,但现在是什么局势?说得难听点,只要他不愿动,连沙瑞金都拿他没办法。
侯亮平凭着一点毫无根据的猜测,就想让他认罪?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真怀疑。
同样是高育良的学生,侯亮平像是一套完全不同的零件组装出来的。
此刻的他,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当代包青天,丝毫没察觉自己不过是被沙瑞金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