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光线略显昏暗,巨大的蟠龙金柱支撑着穹顶,御座之上,端坐着一个身影,虽看不清面容,但那无形中散发出的威压,却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仿佛凝滞。
陈远行至御阶之下,依足礼制,大礼参拜:“臣,田娃,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短暂的寂静后,上方传来一个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平身。”
“谢陛下。”陈远起身,依旧垂首而立,目光落在自己脚尖前的地面上。
“田娃,”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大同之事,你做得不错。肃清奸佞,整饬边备,开设榷场,安定民心。蒋瓛和毛骧的密报,朕都看了。”
“臣不敢居功,皆是陛下天威浩荡,将士用命,臣不过恪尽职守,略尽绵力。”陈远恭敬回道,语气不卑不亢。
“恪尽职守……”皇帝轻轻重复了一遍,语气莫测,“边镇积弊已久,非猛药不能去疴。你能在短时间内,打开如此局面,殊为不易。听说,你在那边,还弄了个什么《榷场则例》,搞了个‘公议会’?”
“回陛下,正是。臣以为,边贸欲长久,需立规矩,明法度,使官、军、商各安其位,各得其所。《则例》与公议会,旨在杜绝私下勾连,确保税赋,平息纷争。”陈远简要解释道。
“嗯……”皇帝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片刻后,才缓缓道,“你的条陈,朕准了。大同榷场税收,可留三成于地方,用于民生边备。北疆军务整饬,亦按你所请,由兵部、都察院派员督办。”
“陛下圣明!”陈远心中微松,知道这是皇帝对他工作的最大肯定。
“不过,”皇帝话锋一转,声音微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在大同所为,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如今回京,当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