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楼天上人,天衡星君。
他侧过脸,语气平稳舒缓:“是阿幼桑啊,怎么了?”
那张脸和天上明月一般好看,眼睛就像是山林间的冷泉,上面永远栖息着翅膀美艳的蝴蝶,长长的墨色头发垂落在肩头,比夜色中的星辰还要华美,又有着修竹般挺拔苍劲的气韵,他微微蹙着眉头,像是感到惫懒困倦,但就算是蹙眉,也好看的让人想要落泪。
但是这个人比仙人更贴近苍穹,他的眼神里带着天上莲花一样不染世俗的平静清明,他身上不见任何一点红尘绮丽,唯独眼尾病态的浅红成了拉他下云端的锁链。
他望过来的时候,乌黑的眼底有种懵懂般的稚气,又带有看透了世事的沧桑冷淡,那种仿佛要凌空而去的游离感交错地融合在一起,奇妙地构成了一个无法言说的形象,只能在心底想着,啊,这就是巫主啊……这才应该是巫主。
他永远天真纯善,永远冷酷漠然。
阿幼桑却不为他的冷淡所打动,她瞅了巫主两眼,精准地指出:“衣服打湿了。”
巫主倏然低头,飞快扫视了自己一圈,没有发现被打湿的衣角,然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尴尬地抬起头,强行给自己凹出了个傲慢的表情。
然而这个表情在阿幼桑眼里,就像是蠢蠢欲动伸爪子打破了杯子的猫,在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应付主人的质问。
阿幼桑抽了抽嘴角:“尤勾没有上来。”
巫主听见这句话,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往一边挪了挪,双手从按在身旁栏杆的姿势换成了另一个更坦荡舒服的坐姿。
随着他的手移开,阿幼桑才看见他大袖下藏着的几只空空酒瓶,还有两个打碎的酒坛——好了,刚才的声音破案了。
尤勾不来,就像是打开了他身上什么奇妙的开关,他朝着阿幼桑招手:“来来来,快点儿陪我划拳,喝酒没人划拳太难受了!输一次脱一件!”
顶着这张清俊出尘超凡脱俗的脸,巫主已经快乐地撩起了袖子。
阿幼桑默默地想着,比起让尤勾得知这个划拳输衣服残酷的事实,还不如让她误会以为衣服是她偷的呢……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带着这样舍生取义的悲壮想法,阿幼桑高兴地跑过去,一边跑一边豪迈地撩起有些束缚腿的裙摆:“来了来了,还是老规矩!不能耍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