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九沉默的时候,身边的戚泽霖也乖乖闭上了嘴巴。他就像个坐在课桌前上认真听讲的小学生一样规矩。双手老老实实放在膝盖上, 背脊挺的很直。
不过即使是这样拘谨到有些局促的姿势,戚泽霖却依然显得无比闲适自在。
如果不看那张写满无辜的脸,此刻坐在车里的人赫然就是传说中运筹帷幄的联邦最高掌权者。
而最高掌权者此刻正用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谢九。
用那种纯真的……湿淋淋的小眼神。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啊!
谢九心中百般疑问。直觉却感觉眼前的男人在演戏,而且还是精湛的可以获得殿堂级奖项的演技。
……是不是演戏一试便知。
谢九扯下发套扔在一边, 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挑起戚泽霖的下巴,那人便也顺着他的动作抬头看他,车内全部光线此刻仿佛都凝聚在裸露出的脖颈处。
同时反射光芒的,还有抵在脖颈下方锐利而坚硬的折刀。
“你再演戏,信不信我现在一刀捅死你?”谢九眯眼看他。
“什么是演戏?”
“……”谢九抿着嘴把刀锋推进了几毫米。
刀尖相触的皮肤微凹, 随着谢九的动作, 那凹陷越来越深。终于到了极限,谢九估摸着刀尖再推进几毫米,从里面便会喷射出血液。
人体脖颈处的皮肤是最脆弱的部分之一,薄薄的皮肤下分布着无数血管。
如果此刻这车突然一个颠簸或者仅是车轮下面碾过一颗小石子而谢九恰好手一哆嗦……戚泽霖没准就得交代在这。
不知不觉,谢九额头也渗出了冷汗。他手中死死握着折刀, 感觉后槽牙一阵发涩。
“别演戏了, 好不好?”他的语气更类似于无奈的恳求。
“好痛,好痛!”
这时戚泽霖突然抽泣了几下, 也不大敢大叫。男人前面是尖刀后面是柔软的坐垫, 几乎退无可退。
不经意间, 谢九透过后视镜看见了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像麋鹿睫毛一样长,此刻里面隐约弥漫着水汽。
那里面只有满满的信任和依赖……与一丝受伤。
“姐姐,是我惹你生气了吗……对不起。”
戚泽霖仿若对脖颈下的刀尖无知无觉,委屈的想转头,眼看着脖子直接就朝刀锋撞去。
谢九急忙撤开手。
同时心中也不禁微动,戚泽霖难道这是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