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殿偏殿内的推演灵光渐渐敛去,那幅冰冷而理性的陌生星图光影也随之消散,只留下祭坛上那块温润的灰白骨片,以及殿内众人脸上难以平息的震撼与凝重。
推演的结果已经明确——这骨片记录的星图指向洪荒之外的未知领域,其本身更像是一幅跨越界域的“航图”或“定位图”。然而,这个结论带来的并非豁然开朗,而是更深沉、更庞大的疑云。
云逸挥手让大部分参与推演的阁员先行退下休息,只留下玄衍子、金焱老祖、小墟以及闻讯赶来的妖师鲲鹏等寥寥数人。殿内设下更强的隔绝禁制,确保接下来的谈话不会泄露分毫。
“星图指向域外,已无疑问。”云逸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但现在,我们面临两个更核心的问题:这骨片究竟来自何处?它所指向的‘高价值目标’,以及其背后可能代表的势力或存在,是敌是友?与那‘噬界之敌’,又或是鸿钧道祖曾提及的‘造物主’,有无关联?”
众人沉默,这些疑问如同巨石压在心头。
金焱老祖抚摸着祭坛冰冷的边缘,沉吟道:“依老夫看,炼制此骨片的手段,闻所未闻。其材质非金非玉,非石非木,却能于混沌中长存,内蕴规则结构更是精密如天道造物,却又冰冷无情。这等技术,绝非寻常混沌魔神或已知洪荒手段所能及。”他看向云逸和小墟,“恐怕,其来历,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惊人。”
妖师鲲鹏眼神锐利,缓缓道:“混沌魔神生于混沌,其力量本质更偏向蛮荒与本能,虽强大,却少有这等近乎‘匠气’的精密造物。此物……倒让本座想起一些极为久远的传说。”
“哦?妖师请讲。”云逸目光一凝。
鲲鹏回忆了片刻,才沉声道:“那还是龙汉初劫之前,天地未分阴阳之时的零星记忆碎片。传闻在无尽久远的时代,混沌中曾有过客,非魔神之属,其形貌不定,其文明璀璨,精于利用规则,铸造神器,巡弋于诸界之间……彼等被称为‘**巡天者**’,或‘**纪元观测者**’。只是传说太过缥缈,早已不可考证。”
“巡天者?纪元观测者?”玄衍子捻着胡须,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若以此论,这骨片倒真像是一件‘观测’或‘巡弋’所用的法器残片。那【观测日志·残】的符号,似乎也佐证了这一点。”
小墟此时轻声开口,她的声音带着天道规则特有的空灵与客观:“根据我对骨片残留规则的结构分析,其能量运转模式,与‘噬界之敌’表现出的纯粹吞噬、同化、归无的特性,存在显着差异。‘噬界之敌’更接近于一种毁灭性的‘现象’或‘天灾’,而此骨片代表的,则是一种高度发展的、利用规则的‘技术文明’。两者规则基底不同。”
她顿了顿,银眸中数据流微闪,继续道:“但是,符号中出现的【警告…归零…】,与‘噬界之敌’追求的‘终结’、‘归无’,在概念层面存在某种……相似性。不能排除此骨片所属文明,与‘噬界之敌’是敌对关系,甚至……其‘逃逸’与‘警告’,正是因‘噬界之敌’而起。”
云逸默默听着众人的分析与猜测,脑海中现代的灵魂与洪荒的认知在不断碰撞、融合。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一种基于宇宙文明猜想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