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脚扎得太深,把布都戳破了,线头在里面打了个死结。
她举着书包跑到他面前,油灯的光落在她眼里,亮得像落下来的星子:“哥,你看!这是俺的名字,以后俺也能像哥那样,用铅笔写字了!”
那个声音突然间再次响起,把沈知远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来…吧!来…永夜当铺吧!不要再犹豫了,这里可以让你彻底摆脱你的困扰………。”
光晕里浮出无数只手,指甲涂着暗红的蔻丹,像凝固的血,指缝里渗着黑泥,可那红光却又亮得晃眼,仿佛刚从泥潭里捞出来,指尖还滴着水。
那点光亮突然和光晕里的诡异红白光重叠在一起………
沈知远盯着饼干盒,又看了看那些从光晕伸出的手不知在拉扯什么,喉结猛地滚了滚。
掌心不知何时沁出了汗,把钱包里的蓝布补丁洇得发潮——那补丁上的十字结,和那红白交叠的光芒,竟然有几分相似。
心脏狂跳着撞在肋骨上,像似要破膛而出一样。他像被什么拽着,脚底下像生了根,又像被无形的线牵着,一步步挪向那团光晕……
光晕里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招摇,像在拽他往里面跳………
沈知远盯着那团光——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却莫名觉得,那是唯一能救他的地方。
脚刚踩进去,天旋地转的晕眩就裹了上来,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五脏六腑都在翻搅,胃里的酸水往上涌,耳边全是嗡嗡的鸣响——像无数人在说话,却又什么都听不清楚………
等他站稳时,四周漫着青灰色的雾,浓得化不开,吸进肺里带着股潮湿的霉味,像老宅的地窖,又像雨天的柴房。
雾里飘着细碎的光点,忽明忽暗,伸手去抓,却从指缝里溜走了。
前方隐隐约约看见一块牌匾,黑檀木的框子上爬满银绿色的苔藓,湿漉漉的,像刚淋过雨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