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要命的事竟然一声不吭?”
“果然,瞒天过海的本事确是一流,难怪乔总这回对她大为不满!”
“你也是个糊涂虫,不知道刨根问底整清楚!”
她转念一想,“嗷,我明白了,你对心姐有成见,八成觉得乔总惜命,这才马不停蹄地赶回江城治疗,抛下了你不管不顾。”
“你也顺水推船,乐得不用欠他人情,就不再往深处想,继续心安理得和谢董鬼混!”
在牵扯乔言心的事情上,若云还是清醒的。
顾千澈轻叹一声,到了这个地步,自知辩无可辩,
“怪我糊涂,怪我是非不分!你要打要骂都可以。”
“不过在那之前告诉我,为什么这件衣服上有血渍?”
“还能为什么?为了让姜彦能清醒过来,我们试了很多种办法。最后傅医生想起他母亲的嘱托,用舞蹈来刺激他。”
说到这里,若云的眼眶泛红,还是忍着难过说了下去,她必须要男人知道他有多错!
若是可以的话,她想把破庙里,女人那番感人至深的表白一字不落说给他听。
可是此时还不是时候。
“明明知道办法行不通,她却说什么都要试试。她慌不择路地穿上轻纱,挨着刺骨的剧痛,在破庙里愣是不眠不休地跳了一个多小时。”
“一时间血流如注。”
“好几次,都差点当场晕厥。”
“你猜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什么?没有嗔怪,没有怨念,只有不甘心。”
“她不甘心不好容易寻到了你,又幻灭成流波。”
“你知道的,她一整夜都在密林里找你,白天又是主动做了诱饵九死一生,差点死在挞塔刀下。”
“明明一身伤痛,还咬牙坚持在原地跳舞,血都快熬干了,我们怎么劝都劝不住,直到姜彦苏醒……”
一字一刀。
一句一绞。
“嗡——”顾千澈的脑袋如遭雷击,若云每说一个字,他就心房绞痛一分。
早就是不相干的人,他哪里值得她这样付出?
再回头看肩膀上那块,如蛱蝶,如海棠形状的硕大血渍,那殷红斑斑,血流汩汩的样子犹在眼前。
似在诉说深情。
他的全身上下好像已经都不听指挥,只是身子瘫软,倒在地上。
眼眶之外,有些许湿润,他都顾不上胡乱地抹了。
然后,越积越多,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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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一夜,她为他经受的苦难和折磨,纵使是旁人都不忍卒闻,又何况是他这个当事人?
而他,偏偏和她再次重逢的大桥上,狠狠地捅她的心窝。
最后……害得她重伤吐血,再度昏迷……
想到这里,他不管不顾,就狠狠地当着若云的面扇自己的巴掌!
一下……两下……三下……
像是要帮乔言心讨回遭受的不公和委屈。
若是有刀,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朝自己身上捅去。
不是跟着若云过来,哪里知道她承受了那么多?
若云静静地看着他惩罚自己,自己也不好受,红了眼。
直到连续地重重的一十七下巴掌闷响声在车库回响完毕,她才出手摁住了他绯红的手掌。
清俊的脸上已经不成样子了。
“那天,她昏迷不醒的上了飞机,我给她换下衣服时,本准备扔掉。”
“可我转念细想,要是你醒来不认账怎么办?”
“会不会又翻脸无情,继续伤害她?”
“你还真是在令人失望这事上,从不缺席?”
若云承认,有那么几秒,恨不得当场撕碎了他。
她宁愿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我这才把这衣服保留了下来,好教你知道她的心意,她的不悔!”
“这样的深情,说是海枯石烂,地老天荒也不为过!”
短短八个字,一字一顿,却在地下车库里反复震响,回声盘旋……
她话锋一转,问道,
“顾总,我知道你这次是真的后悔了!所以我问你,你知道了一切后,会原谅她的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