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还能为我忧心?”想到此处,且悲且喜。
终是温柔地擦了擦他的嘴角,心酸得想,“这张破嘴终于是闭上了。你的全身上下都是珍宝,唯独这张嘴最不讨喜了!”
“什么时候能再对林晚时那样,说些情话给我听呢?好久没听到了!哪怕是骗骗我也好啊?”
她好难过,想起来如今的身份见他一面真是难如登天。
每一回都要遍体鳞伤,才能留住他在身边片刻。
有种说不出的苦!
医院的过道饶是盛夏,深夜也是清凉,男人却守在门口,脸上有些倦意,睡得很熟。
大概是白天是太多的糟心事。
虽说白天吵得极凶,甚至把她逼得吐了血,可深爱他的女人哪里舍得的苛责他呢?只是打碎了牙和着血咽了下去。
那些气恼和苦楚,也只能胸膛里自我消化。
——
这是回到江城后,她和他独处第一个夜晚。
“还是普罗旺斯好啊,想怎么赖他就怎么闹。”
他的鼻息很轻,和他的人一样轻柔。
身体倒是养的很好,白天的时候狡猾地像条鱼。她刚醒那阵还怕他没有从情噬里缓过来,现在看来多虑了。
她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盖在他的身上,极其小心,生怕惊醒了他,那时又要稀里糊涂地起冲突。
她都有些阴影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实算算日子,他也差不多要回法国了。
小主,
带不带走他,意义不大。与其不情不愿地困着他,还是甜甜蜜蜜地在异国他乡白头到老更划得来。
至少,还是幸福的,也是她唯一的退路了,必须不计代价守护好。
他爱林晚,也爱自己,但他必然接受不了两个人是一个。
说起林晚,她现在倒是有些困扰了,就现在这副瘦骨嶙峋,形销骨立的鬼样子,怕是到了普罗旺斯,也会被他一眼认出来啊?
就算他认不出,还有沈新月那个粘人的跟屁虫。
虽说现在看来,阿澈和她是清白的,可架不住她天天煽风点火,整幺蛾子给她添堵。
数不清有好几次了。
回到法国,还不是一样要面对她的审视?想到这,一阵头皮发麻。
兴许把他困在江城更好?摊了牌,省得夜长梦多?
还有,谢允仪这个闺蜜,她也真是看不懂她!
归根结底就是她身边可以完全地,毫无保留地出力相助的人太少了。
若云只会蛮干,那些情情爱爱的门道,以及弯弯曲曲的心眼子问她也白搭。
亦城得留着他守好家业,这种事不能让他插手,小辈就该守他的界限。
想着想着,她有些累了。
又守了顾千澈身边待了一阵,轻轻地给了一个晚安吻,才不情不愿地返回病房。
一边走一边她想,再难再痛,最绝望的时候怕是过去了?
江山多风雨,平地起波折。
————
凌晨四点,顾千澈在一阵清冷里醒来,看到身上披得外套,是一件黛黑色的女士外套。
有点眼熟?
他使劲回忆白天的经历,就是乔言心白天穿的那件。
看来,她已经苏醒了,而且也看到了他的表现——守了快一天一夜。
人非草木。
大概是原谅他的冲动之下的恶语了吧?
按她的性子,若是要动手,怕是现在已经被带到乔家别墅或是什么新的产业。
大慨还是舍不得,或许还是想打动他?不过,这次,他确实有点过分了。
鼻子一酸,有些难过。他这样对她,她还是不离不弃,舍不得苛责,自己是不是太过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