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家中捞到一个垂死的外乡人,伤势极重,非您妙手不能回春。人命关天,还请老哥看在...”
“垂死的外乡人?”门内的声音陡然拔高,打断了陆既白的话,充满了刻骨的讥诮和毫不掩饰的厌恶,“陆既白,你是老糊涂了还是嫌命长?这岛上来的外乡人,有几个是好东西?尤其是那些该死的...哼!死了干净!抬走抬走!别脏了老头子的地方!”
那声未尽的冷哼,带着对某个特定群体的强烈憎恨。
陆既白脸色微变,知道陶叙安又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正欲再开口,一个小小的身影却猛地从他身后冲了出来,是陆见星!
“陶爷爷!”
小姑娘带着哭腔,不管不顾地扑到门板上,小手用力拍打着,“求求您开开门,救救大哥哥吧!”
“他流了好多好多血,他快死了!他不是坏人!”
“见星给您磕头了!”
说着,她竟真的“噗通”一声跪倒在茅屋门前布满尘土的地上,小小的额头就要往地上磕去!
“见星!”
陆栖川和崔守直不知何时也跟来了,站在稍远处,同时惊呼,想要阻止。
就在这时,那扇紧闭的、仿佛永远不会开启的木门,“吱嘎”一声,被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
一个极其瘦小的身影出现在门缝的阴影里。
陶叙安,他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87岁更显枯槁,身形佝偻得厉害,仿佛一阵海风就能吹倒。
稀疏的白发勉强挽了个髻,用一根磨得发亮的木簪固定。
脸上皱纹深如刀刻,纵横交错,几乎掩盖了五官。
然而,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两簇在寒风中跳跃的幽火,充满了桀骜不驯、愤世嫉俗,还有一种看透世情后的冰冷与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