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子猛地捏住程晓鱼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眼睛:“我是可怜,可怜你们这些揣着‘正义’的蠢货,永远不懂——想要站得稳,就得踩着别人的骨头。”
“你以为我狰狞?等你尝过被全世界背叛的滋味,再来看我这张脸,说不定会觉得,这才是活下去的样子。”
“你知道这宫殿的地基下埋着多少白骨吗?知道每块金砖上都沾着多少马民的血泪吗?安全?不过是用别小马的命铺出来的假象!”
程晓鱼被迫仰着头,能闻到她身上浓郁的魔法气息,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没有后退,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底的狰狞
“你以为我想待在这里?”
塞拉斯蒂亚猛地直起身
“从出生那天起,我就被钉在这王座上,连呼吸都要按照规矩来!他们敬我、怕我,可谁他妈问过我想不想要这一切?”
“鲜活的代价是被踩碎?那被关在金笼子里的代价是什么?是看着自己一点点腐烂,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长廊里的护卫吓得低下头,没马敢抬头看。
程晓鱼蹄子在袖中扣住短刃,却没动
他看出来了,塞拉斯蒂亚的疯狂里藏着深深的绝望,越是挣扎,缠得越紧。
塞拉斯蒂亚喘着粗气,紫眸里的猩红渐渐褪去,只剩下疲惫的空洞。
她挥了挥蹄子,声音沙哑:“带他去地牢。”
护卫一愣:“殿下,您不是说……”
“我说去地牢!”
她厉声打断,转身往长廊深处走去,背影在昏黄的光线下佝偻着
程晓鱼被护卫推搡着往相反的方向走,经过塞拉斯蒂亚刚才站过的地方时
他低头瞥了一眼——地面上落着一根银白的鬃毛,在尘埃里闪着微弱的光……
……
……
地牢的石阶陡峭湿滑,每往下走一步,霉味与铁锈味便浓重一分。
壁火把光线投在程晓鱼脸上,忽明忽暗
护卫推搡的力道不轻,程晓鱼却脚步稳当,目光扫过两侧囚室
铁栏后有蜷缩的身影,有对着墙壁喃喃自语的,还有眼神空洞如枯井的。
这些马身上都带着深浅不一的伤痕
“哐当”一声,最深处的囚室铁门被拉开,护卫粗暴地将他推了进去。
门闩落下的声响在狭小空间里格外刺耳,惊得角落里一只老鼠窜进了稻草堆。
程晓鱼转过身,看着铁门外护卫离去的背影,缓缓松开了攥紧短刃的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