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十二年的襄阳,秋风已带肃杀。
城头旌旗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猎作响,每一次旗角翻卷都似在抽打着紧张的空气。
汉水汤汤,环城而过,水色浑浊,倒映着城堞上林立的枪戟与兵士疲惫而警惕的面容。
许清安的"保药堂"开设已有旬月,门前渐成西城一带特殊的景象。
不似其他医馆门庭若市、人声喧哗,这里总是透着一股沉静的秩序。
求诊者多是衣衫褴褛的贫民、挂彩的民壮,乃至一些伤势不轻却不愿拖累军营资源的兵卒。
他们安静地候在檐下,偶有呻吟也极力压抑,只因堂内那位许郎中问诊时,总有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这日午后,秋阳挣扎着穿透云层,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堂内,许清安正为一名腹部受创的年轻兵士换药。
伤口极深,几乎见肠,边缘溃烂发黑,散发恶臭。
寻常郎中见了,多半摇头。
许清安却神色如常,先以银针刺穴,暂闭周遭气血,减轻其痛楚。
继而取出一柄薄如柳叶、寒光湛湛的小刀——看似凡铁,实则是他取自龟甲空间、以自身丹火略微淬炼过的器物。
他手法快得只见残影,腐肉被精准剔除,露出鲜红的新创。
随即敷上特制的"生肌玉红膏",药膏触及创面,竟泛起细微的白雾。
那兵士只觉一股清凉温润之意渗入,剧痛顿消,取而代之的是麻痒的生机萌动。
不过片刻,许清安已包扎妥当,又开了一剂内服汤药。
"三日之内,不可妄动。此药早晚一服,七日后当可收口。"他声音平和,将药包递过。
那兵士挣扎欲拜,被他轻轻按住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