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会用最血腥的方式,把所有沾上关系的人,连根拔起!

王管事是死了。

可他的家人还在!

在诛三族的酷刑面前,谁能保证他的家人为了活命,不会胡乱攀咬?

哪怕只是攀咬出一个名字!

一个曾经和王管事有过接触的、自己府上的下人!

这不是陷阱。

这是一个正在疯狂收紧的绞索!

刘陵猛地站起身,撞翻了身侧摆着古玩的案几。

“哗啦——”

一地碎片。

她却恍若未闻,在殿内疯狂踱步。

卫子夫……刘彻……

他们不是要真相!

他们是要她刘陵的命!

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就是绣衣使者破门而入!

“备车!”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自己都未察见的颤抖。

“不!”

她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把后门那辆运泔水的马车赶出来!”

侍女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翁主,您要……”

“回淮南。”

刘陵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长安,是绝地。

只有回到淮南,回到父王的羽翼之下,才有生机!

她转身,对着惊恐的侍女下达最后的命令。

“告诉府中所有人,翁主偶感不适,闭门谢客!”

“任何人,不得打扰!”

三更时分,一辆华丽的马车从淮南王别苑侧门疾驰而出,直奔东门。

几乎同时,一辆散发着恶臭的泔水车,吱呀作响地从后门驶出,混入黑暗的巷道,朝着相反的西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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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室殿。

灯火通明,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刘彻负手立于巨大的舆图前,一言不发。

郭舍人快步跑入,跪地禀报。

“陛下,东门截获了淮南翁主的车驾,但……”

“车内,空无一人!”

刘彻缓缓转身,眼中是即将吞噬一切的阴沉。

“跑了?”

“张廷尉已下令全城搜捕,只是……西城门今夜有一批粮草出城,查验时,并未发现翁主踪迹。”

刘彻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陛下,不必追了。”

卫子夫一袭素衣,捧着暖炉,缓步而入。

“让她走。”

刘彻的目光如刀,直刺卫子夫。

“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