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剑诀疾变,桃木剑横斩:“五岳镇狱·泰山压顶!” 虚空凝出山岳虚影,将火蛇碾碎成火星。但火星落地即燃,雪地窜起无数火苗,火舌扭曲着组成符咒,眨眼间便成燎原之势!
“是‘焚阴阵’!”崔三藤萨满鼓猛击地面,鼓面狼灵跃出,却刚沾到火舌就哀嚎着消散。她咬牙扯开衣领,指尖在心口霜花上一划——一滴泛着蓝光的血坠入寒潭。
“以血为引,冰魄归位!”
潭水轰然炸开!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在半空凝成巨大的冰晶图腾,正是羊皮卷上记载的“冰封之咒”。漫天火海被图腾映照的瞬间,竟冻结成赤色冰凌,噼里啪啦砸落在地。
阴影里传来青铜铃铛的脆响。九个黑袍人从雾中走出,为首者面具额心的麒麟逆鳞灼灼发光,腰间的铃铛随步伐摇晃,每响一声,被操控的山民就抽搐着吐出一口金血。
“崔家的‘冰魄血’果然名不虚传。”黑袍人“烛九阴”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可惜你撑不过三滴。”
崔三藤的指甲已完全变成冰蓝色,寒气顺着血管爬上脖颈。吴道突然割破手腕,将涌出的鲜血按在她心口:“纯阳锁阴,镇!”
滚烫的血与冰魄相触,竟爆出刺目金光!崔三藤浑身剧颤,二人的血在雪地上蜿蜒交融,诡异地凝成一道古老契文——形如交缠的龙与狼。
烛九阴猛地后退半步:“龙血契?你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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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戛然而止。寒潭深处传来闷雷般的龙吟,整个长白山随之震颤!吴道的桃木剑突然自主飞向潭心,剑尖插入冰层,竟测出地脉中一道裂痕——裂痕尽头,正是天池火麒麟封印所在!
“龙脉受损,妖王要提前醒了!”吴道刚召回桃木剑,剑身“咔嚓”断成两截。
烛九阴狂笑着摇动铃铛,所有山民突然扑向寒潭,像下饺子般跳入冰洞。潭水瞬间沸腾成血红色,水底祭坛的符文一块块崩裂,冰晶融化的地方,隐约露出火麒麟的一只赤红眼瞳……
崔三藤强撑起萨满鼓,染血的指尖划过鼓面:“雪魄祭魂舞——开!”
鼓声如雷,她旋身起舞,每一步都在雪地留下冰莲。黑袍人的铃铛声被鼓点压制,烛九阴面具裂开一道缝,露出鳞片翻卷的皮肤:“没用的,龙脉一断,冰魄也封不住……”
突然,断成两截的桃木剑从雪地里飞起,吴道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断剑沾血后竟化作两条赤红锁链,如活蛇般缠住烛九阴的脖颈!
“五岳锁龙·绞!”
锁链收紧的瞬间,烛九阴炸成一团火鸦四散。其余黑袍人见状纷纷遁入雾中,只留下一地焦黑的羽毛。
寒潭终于恢复平静,但冰层下的祭坛已残破不堪。崔三藤脱力跪倒,咳出的血沫里带着冰碴。吴道抱起她时,发现她瞳孔里映出的自己——背后竟浮动着一道模糊的龙影。
“你看到了什么?”他低声问。
崔三藤闭眼摇头,再睁眼时龙影已消失。但她的青铜镜却在这时自主浮空,镜面映出归途上的某个山民——那人回头诡笑,瞳孔深处闪过一片火麒麟的鳞光……
血契之谜
丑时,长白山749局临时驻地。
雪地上的契文被拓印在黄绢上,张局长枯瘦的手指抚过那些蜿蜒如龙蛇的纹路,眉头越皱越紧。油灯“啪”地爆了个灯花,映得他半边脸阴晴不定。
“龙狼血誓……”他嗓音沙哑得像磨砂纸,“上次出现是一千二百年前,渤海国大祚荣借萨满之力镇压烛龙的时候。”
吴道按着隐隐作痛的右臂——那里新浮现一道赤红纹路,与契文中的龙形一模一样。崔三藤的情况更糟,她锁骨下的霜花印记已蔓延出冰蓝色细纹,像蛛网般爬满半边脖颈。
“什么意思?”她声音发颤,青铜镜摆在案头,镜面蒙着层血雾。
张局长突然掀开道袍,露出心口一道陈年疤痕——那伤口形状竟与契文中的狼头分毫不差!“当年你祖父崔老萨满与我结盟守龙脉,也出现过类似异象。”他指尖蘸了朱砂,在黄绢上补全残缺的契文,“但你们这个……是活的。”
话音刚落,黄绢上的契文突然蠕动起来,墨迹渗入绢布纤维,转瞬消失无踪。窗外传来雪枭凄厉的啼叫,驻地外围的符咒无风自燃,烧成一条扭曲的火线。
“局座!”一个年轻探员跌撞进来,“玄武组的人把山民尸体抢走了!”
吴道抄起桃木剑就要冲出去,却被张局长一把按住肩膀。老人掌心传来巨力,袖中滑出块刻着“敕令”二字的青铜虎符:“白虎组已到山脚,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崔三藤的青铜镜突然“嗡嗡”震颤,镜面血雾散开,映出图书馆地下室的景象——焦黑的《山海经》残页正在灰烬中重组,火麒麟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来不及了。”她咳出一口带冰碴的血,“那畜生在用古籍当媒介复活!”
油灯骤然熄灭。黑暗中,吴道的手臂纹路与崔三藤脖颈冰纹同时亮起,一赤一蓝两道光芒在屋顶交织成龙狼争斗的幻象。张局长倒退两步撞翻香案,喃喃道:“龙脉择主……大劫将至……”
**寅时,延吉市郊废弃土地庙。**
崔三藤划破掌心,将血滴在萨满鼓面。鼓皮吸收鲜血后浮现出祖先图腾,她开始跳一种古怪的舞——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落脚处雪地绽开血莲。
“通灵问祖……开!”她七窍突然溢血,仰面倒下时被吴道接住。二人相触的瞬间,契文再次浮现,这次直接烙进彼此的血肉!
吴道眼前闪过无数碎片:冰封的祭坛、锁链贯体的巨龙、火海中哭泣的民国女子……最后定格在一柄插在天池冰层中的青铜剑上,剑穗挂着半块熟悉的玉佩——正是他从小戴到大的那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