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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李旻浩的左腿已经彻底失去知觉,仅凭钢铁般的意志和林舒言的支撑才没有倒下。后背的伤口在粗糙的包扎下不断渗血,带来持续的低烧和眩晕。林舒言的情况稍好,但长时间的负重和紧绷的神经也让她的体力逼近极限,搀扶李旻浩的手臂微微颤抖。
隧道终于到了尽头,连接着一个更大的、废弃的地下车站。月台空旷,铁轨锈蚀,只有几盏应急灯提供着惨淡的光明,映照出墙壁上斑驳的旧日广告和涂鸦。
这里相对干燥,也意味着失去了污水的掩护。
“必须……休息……”李旻浩的声音气若游丝,汗水浸透了他散乱的额发,“这样……走不到……公馆……”
林舒言将他小心地安置在一根承重柱后,让他靠坐着。她自己也瘫坐在旁边,剧烈地喘息,胸口起伏如同风箱。她拿出那半壶水,自己只抿了一小口,剩下的全部递到李旻浩嘴边。
李旻浩没有推辞,贪婪地吞咽着。冰冷带锈的水滑过喉咙,稍稍缓解了体内的灼烧感。
“我们需要……通讯设备。”他喘息稍定,目光扫过空旷的车站,“或者……交通工具。”
林舒言沉默地点头。她的目光落在月台尽头,那里似乎有一个废弃的调度室。她挣扎着站起身,握紧消防斧,示意李旻浩保持隐蔽,然后猫着腰,快速而无声地移动过去。
调度室的门虚掩着,里面布满灰尘和蛛网。大部分设备早已被拆空,只剩下一些无法搬走的沉重机柜和断裂的线缆。她在杂乱的抽屉里翻找着,只找到一些无用的文件和一支早已没电的老式对讲机。
希望再次落空。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脚下踢到了一个硬物。低头一看,是一个半埋在垃圾里的、军绿色的、老旧的野战电话机。线缆被扯断了,但话机本身看起来还算完整。
她心中一动,捡起话机。这种老式设备结构简单,或许……
她将话机带回承重柱后,递给李旻浩。“这个,有用吗?”
李旻浩眼睛微微一亮,接过话机,仔细检查。“是老型号的磁石电话……理论上,如果能找到还在运行的线路节点,或许能接入民用甚至……某些古老的军用备用线路。”但他随即苦笑,“但这需要专业知识,而且,我们不知道任何号码。”
“陈先生的号码,你知道吗?”林舒言问。
李旻浩摇头。“他的联系方式都是加密频道,这种原始设备无法连接。”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仿佛每一个微小的希望出现,都会立刻被现实无情掐灭。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仿佛昆虫振翅的“嗡嗡”声,从车站深处的黑暗隧道中传来。
不是风声,不是水流声。
李旻浩脸色骤变!“是‘猎犬’!韩冰提到的!”
林舒言瞬间握紧消防斧,将李旻浩护在身后,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