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看了一眼,就退了出来,还顺手关上了门。
“不行。”她摇摇头,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顾砚深看着她,眼神带着询问。
“你是保家卫国的战斗英雄,军区最年轻的团长,”林晚意一字一句,说得有理有据,“我怎么能让你睡这种地方?传出去,别人是骂我林晚意不知好歹,虐待英雄丈夫?还是说你顾大首长治家无方,被一个资本家小姐欺负得连床都没得睡?”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我们今天刚领证,新婚第一晚就分房睡,你让邻里怎么看?让军区大院那些领导和嫂子们怎么想?”
顾砚深被她这一连串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逻辑和口才,在这个女人面前,完全派不上用场。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踩在了他的软肋上——他的身份,他的责任,还有“规矩”。
“那……”他艰难地开口。
“我们一起睡卧室。”林晚意直接替他做出了决定,语气不容置喙。
夜,深了。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林晚意已经换上了自己的睡裙,躺在床的里侧。
顾砚深磨蹭了许久,才从卫生间出来。他身上穿着一套崭新的军绿色背心和短裤,露出结实修长的手臂和小腿,古铜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他抱着自己的军被,站着床边,像一尊即将上战场的雕塑。
林晚意侧躺着,支着脑袋看他:“不上来吗?还是……要我请你上来?”
顾砚深动作僵硬地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了上去。
一米二的木板床,对于他一米九的身高来说,显得有些局促。
他紧紧地靠着床的最外沿,身体绷成一条直线,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里,和林晚意之间隔出了一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
灯被关掉了。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
林晚意能清晰地听到他极力压抑却依然有些紊乱的呼吸声,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她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心疼。
这个男人,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在情事上,却纯得像一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