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光线穿透招待所陈旧的窗户,刺得林晚意眼皮发颤。
她在一阵散架般的酸痛中醒来。
身体的异样让她的大脑瞬间清醒,昨夜那些混乱、滚烫的片段洪水般涌入脑海。
她猛地坐起身,动作太大,牵扯到不堪重负的腰,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视线垂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胸前那块从小戴到大的祖传玉佩。
玉佩依然贴着她的肌肤,触感却有些不同,温热得异常。她低头细看,发现原本温润的玉佩表面,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极其细微的裂痕,一抹早已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正沁在裂痕的缝隙里。
这是……她的血?还是……
林晚意的心跳陡然加速,她僵硬地转过头。
身边,躺着一个男人。
正是顾砚深。
他侧身睡着,没了昨日那身笔挺的军装,也没了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阳光勾勒出他深邃的五官轮廓,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薄唇紧抿,睡颜安静而英俊。
大概是觉得热,他身上的薄被滑到了腰腹,露出了赤裸结实的上半身。
宽阔的肩膀,紧实的胸膛,线条分明的腹肌一路向下没入被中。古铜色的皮肤上,新旧交错的伤疤纵横交错,像是一枚枚沉默的勋章,无声地诉说着这个男人经历过的铁与血。
林晚意看得呼吸一滞。
羞愤、恐惧、无措……这些情绪的确有,但在那之前,一个荒唐又实际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单看这张脸和这副身材,她好像……不亏。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身边的男人眼睫动了动,倏地睁开了眼睛。
一秒。
只用了一秒,那双眼睛就从初醒的迷蒙,变回了昨日那种锐利如鹰的清明。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