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旬实在无奈,楚兰香一时半会儿是听不进去劝告的,楚侑天态度是坚决的,这不是硬碰硬吗?她莫名夹在他们中间,里外不是人。
“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先放一放吧。”
她走到椅子那儿,坐下,从李简放手上夺过杯子,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李简放笑了一下,抬手给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喝点茶也好,省得你头发得帮你分忧,熬不住地掉。”
“少说风凉话了阿放,这事儿也太难搞了吧。”
“面对诡妖你都不怂。”她低声道。
“这能一样吗?”
男女之事,说不清道不明,理还乱,还不如让她去除那穷凶极恶的妖魔呢。
张月旬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对面的空椅子,招手道:“都别站着呀,过来坐着说话。”
“我还有事呢,这天快黑了,”楚二牛他娘指了指天,“我得赶紧裁剪好纸钱,等二牛他们回来,拿去烧给另一边的先人。”
“七月十四吗今天?也不是呀。”
“每天晚上都得在家门口烧纸钱,传统来的。”
“可你们却都不知阎王是谁,还信烧纸钱这一套?”
楚侑天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那边管事的不叫阎王,也不是后土娘娘,是女娲。”
“这信仰听着够新鲜啊,闻所未闻,是我孤陋寡闻了。”
张月旬感慨完,看楚侑天坐在她旁边,赶紧把他赶去对面。
楚侑天不动如山。
张月旬回头看了一眼楚兰香,见她满脸失落,叹气道:“你这钱,我拿的可真是一点也不轻松啊。”
说罢,她站起身,走到李简放右边的空位坐下。
“哎对了,大娘,你刚才说楚侑天家的丧礼不是给他娘办的,是给他爷爷办的,但他俩都没死就办丧礼,怎么个事儿啊?”
张月旬说这话的时候,楚兰香走到她刚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楚兰香一坐下,非常自然地接话:“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我们村的传统来着,每一个要过世的人,临死之前家里人都会提前给他排练好,确保人一死,丧礼能顺利进行。”
“听着够新鲜这传统。既然要死的是楚侑天的爷爷,干嘛拿他娘来排练?”
“你又不知道了吧?那是因为要避谶。”
“那我就更糊涂了,反正人都要死了,还搞避谶这一套多余的干嘛?”
“是要死了,不是已经死了,当然不一样。光耀爷爷作为长辈,看着继业叔排练他的丧礼,心里肯定不是滋味,毕竟谁不想越活越久,最好是长生不死。但光耀爷爷要死了这事没法儿改变,继业叔为了让他走得舒服,就用婶子来排练,让光耀爷爷心里好受些。我们村的人都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