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多久没见啊,”张月旬伸手去拉她,“你就信上佛了?”
“孩子,你都昏迷三个月了。这三个月啊,我每天都胆战心惊的,生怕你一觉不醒,越是怕我越怪我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在城门口摇你,如果我不摇你,你就不会昏倒,不昏倒我也不用担惊受怕……”
“好了好了,打住。”
张月旬耳朵真是怕了听这种诉苦,这和火上浇油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
火上浇油的前提是已经起了火才浇的油,而这种诉苦,是在她耳朵里做到无中生火还浇了一把油。
陈桂芬立刻收住眼泪,双手捧着张月旬的脸,“孩子,你怎么瘦了?你昏迷这三个月我一直给你喂骨头粥喂鸡汤,你怎么还瘦了呢?”
“我……”
张月旬刚要说话,却被陈桂芬的一惊一乍打断。
“这米糠汤谁煮的?”
陈桂芬眼尖地瞧见柜子上的碗,拿下来一看,又气又急。
“她刚醒,还虚弱着呢,怎么可以给她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
“陈娘子,”李简放说,“我得提醒你一句,这是我们当下唯一能裹腹的东西了,余粮早就没了。官府的粮仓是空的,外头那些乞丐都被赶出城自生自灭了,谁家刚死人,一埋进土里就会立刻被挖出来吃,还有些人为了活下去,舍不得吃自己的孩子,所以易子而食。我们能吃上米糠汤,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闻言,张月旬震惊不已,“外头的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
“那也不能给我孩子吃这玩意儿,”陈桂芬一字一顿,极力主张,“必须吃肉!”
她抓去张月旬的手拍了拍,“孩子你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去给你炖肉吃,昂。”
“你哪来的肉啊?”
“我有主意,孩子你就等着吧,昂。”
陈桂芬话音未落,人已经到灶房着手准备炖肉了。
张月旬歪头不解,“难道她在我昏迷的时候背着你们藏肉了?”
“不知道。”李简放摇头道。
“话说回来,阿放你不是说这天不是没黑过吗?她又是怎么算出来我昏迷了三个月?”
李简放又摇头,“不知道,兴许她自己有自己的计算方式吧。到底过了多久,这不是我们该讨论的重点。重点应该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和你一样的症状。”
“显而易见啊阿放,”张月旬摊手,“她都说了她和我一样的症状,那肯定是诡妖在搞混她的记忆呗。”
“这么做的目的呢?她长着和你娘一样的脸,对吧?但诡妖却给她塞别的女人的记忆,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