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惟谨一声雷霆般的怒喝,震得刘氏浑身一颤,当即噤若寒蝉。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简直无药可救!"

"可、可六千两不是小数目啊……"

刘氏绞着帕子,声音发颤,

"咱们家哪里拿得出这么多现银?"

一想到要为一盘根本没到手的玉镯赔付如此巨款,她就觉得心口阵阵发疼。

她所有的首饰加起来也不过千两,如今几个碎了的镯子就要六千两,

若真赔了这笔钱,崔家怕是连家底都要掏空了!

崔惟谨重重叹了口气,闭目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着。

待他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满是疲惫:

"赔付的事不必你们操心。我会变卖家产,无论如何也要凑足这笔钱。"

刘氏不知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急忙献策:

"老爷,要不咱们去求太子殿下帮忙说和?殿下不是很看重您吗,若是他肯出面调停,说不定就能免了这笔赔偿……"

"住口!"

崔惟谨厉声打断,

"你居然还打太子殿下的主意!殿下对崔家已经仁至义尽,我们岂能得寸进尺!"

他目光凌厉地扫过妻女:

"此事不必你们管!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也不许踏出府门半步!都给我安安分分待在家里反省!"

说罢,他拂袖欲去,却见崔若雪突然扑上前来,死死拽住他的衣袖。

"父亲!"

她仰着苍白的脸,眼中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希冀,

"那我与沈云舟……"

崔惟谨见她至此还执迷不悟,眼中最后一点温情也彻底熄灭。

他猛地甩开她的手,字字如冰:

"事到如今你还不死心?!告诉你,从今往后,休要再提沈家半个字!你与沈云舟——绝无可能!"

崔惟谨说罢,狠狠甩开崔若雪的手,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