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斩击,都好似一道划破幽暗的闪电,打破了这死寂的黑暗,为哥哥在这生死绝境中努力争取着宝贵的生存机会,点燃了活下去的希望之火。
然而,战胜怪蟒只是第一步,更大的生存挑战才刚刚开始。
哥哥向来对野生动物爱护有加,小时候在山林中遇到受伤的小兽都会带回家医治,无论是摔断腿的野兔还是翅膀受伤的山雀,他都会找来草药捣碎敷上,草药的清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用布条轻轻包扎,包扎时动作轻柔生怕弄疼它们,悉心照料直到康复后放回自然,看着它们一瘸一拐地重新回归山林,消失在草木深处,心中便会涌起一股暖流,那是生命延续带来的喜悦。
尤其是像这种前所未见、奇异非凡的生物,心中本无杀意,充满了敬畏,将其视为大自然的神奇造物,不愿轻易伤害。
若不是此刻深陷淤泥,动弹不得,自身生命安全受到严重威胁,他宁愿自己负伤忍痛逃走,在水底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血痕在水中缓慢扩散,也决然不愿对怪蟒痛下杀手,伤及这世间生灵。
可在这生死攸关的紧急关头,为了活下去,为了能回到家人身边,继续守护忧乐沟的乡邻,他不得不做出这艰难而痛苦的抉择,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脱离险境的解脱,也有一丝夺走生命的愧疚,对夺走这强大生命感到些许不安,仿佛亵渎了某种神圣的存在。
如今,怪蟒那庞大的尸体已然断成五节,每节都有丈余长,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塘底的淤泥中,失去了所有生机,只有鳞片还在反射着微弱的绿光,如同散落的翡翠,绿光随时间逐渐黯淡,如同将熄的烛火,证明它曾经的存在,诉说着它生前的强大。
周围的水,也被那不断涌出的黑色液体染得愈发阴森恐怖,形成一片直径约三丈的污染区,液体在水中以每分钟一寸的速度缓慢扩散,边缘逐渐变淡,形成渐变的深色晕染,仿佛一片被诅咒的死亡水域,散发着不祥的气息,让这片水域更加诡异,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哥哥望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庆幸自己能在如此凶险的境地存活,也有对夺走生命的些许沉重。
但他知道,此刻还不是伤感的时候,更严峻的考验还在等着他——他想要成功脱身,却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困境,双脚仍被“水晶搅和液”牢牢粘在塘底,那粘性如同强力胶水,将他的脚踝与淤泥紧密地粘合在一起,如同被焊死在原地,脚踝处传来阵阵酸胀,每一次轻微的挣扎都牵扯着肌肉,带来钻心的疼痛,痛感顺着神经传遍全身,根本无法借助外力,一切只能依靠自己,独自在这幽暗绝望的水底自行求生,寻找一线生机。
在这幽暗的水底世界,寂静得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时间都已停止流动,只有水流偶尔流动的微弱声响和自己的心跳声在回荡,形成一种诡异的韵律。
哥哥那急促的心跳声,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响亮,“咚咚咚”地敲击着耳膜,每一次跳动间隔约一秒,带着胸腔的剧烈震动,震动传遍全身,震得四肢百骸都在发麻,发麻中带着细微的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