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渊垂下眼眸,认了:“是。我只是想给他个教训,没打算真把他怎样。”
他顿了顿,抬起眼,目光锐利,“当然,如果您点头,我现在就可以废了他,并且不让他察觉。”
棠西忽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难受和失望。
眼前这个男人,曾是心怀天下、运筹帷幄的国王!
他的智慧应该用在监督财务、处理政务、谋划利国利民的大计上!
而不是在这里,用这种下作的手段,算计争风吃醋!
她那毫不掩饰的、浓重的失望,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刺穿了承渊强装的镇定。
他心口一紧,声音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您……不同意我教训白澈?”
“以你的智谋,今天能废了白澈,明天就能废了祝江,后天是不是连夜星也不放过?”
棠西的声音冷得像冰,“要不是你关不住我,你是不是还想把我也囚禁起来?!”
“我没有!”承渊彻底慌了,急忙解释,“我只是知道白澈惯用下三滥的手段,怕您心烦,想为您分忧……”
虽然他内心深处,的确想过让其他四个人连同第一都消失,但这种话,他死也不能说出口。
而此刻,棠西的态度明确无误地表明——她开始维护他们了。
为什么?她不是恨他们的吗?
棠西失望地摇头:“我不需要。争宠,不是你该做的事。”
她的话语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如果你执意要争,那么,你将会彻底失去我对你的信任。”
说完,她决绝地转身,径直上楼回房。
然而,她刚踏上二楼走廊,承渊就追了上来。
他跟着她进了房间,反手“咔哒”一声锁上门。
这个动作,让棠西心头一跳。
承渊站在门边,抬手,慢条斯理地摘下了那副总是让他显得冷静禁欲的金丝眼镜。
当那双眼睛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空气中时,里面压抑已久的偏执、疯狂与势在必得,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汹涌而出。
他打量了一下房间——干净,整洁,像是被彻底清理过。
为什么清理?不言而喻。
承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随手将眼镜扔在地上,然后抬起脚,用锃亮的皮鞋底,缓慢而用力地碾了上去。
“咔嚓——咔嚓——”
镜片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刺耳,带着一种仪式般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