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诤闻言,眉头拧成个浅川。
“同乡?我没印象。”
他垂眸看着杯底沉下去的茶叶,喉结轻轻滚了滚。
“再说,我对那些同乡,本来也没什么好印象。”
苏蔷蔷一顿。
她哪能不清楚陆云诤的抵触。
那些所谓的“同乡”,早跟他那段不堪的过往绑在了一起。
那年夏天,陆云诤带着京大录取通知书跑回家,可没等他把喜讯说出口,亲妈就把通知书锁进了柜子,转头卖给了村里想冒名顶替的人家。
换来的三十块钱,当晚就塞进了他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口袋。
更狠的是,为了防止他去追讨,亲妈把他反锁在屋里。
那三天,他喊到嗓子哑,却也无济于事。
后来阴差阳错进了军营。
那些年在部队里,他拼了命地训练,拿命换军功,才从一个逃出来的穷小子,成了现在的陆旅长。
而那些同乡,当年没少围着他家看笑话。
有人甚至帮着他弟遮掩,说他“读书读傻了,活该没学上”。
这样的同乡,哪值得他给好脸色?
苏蔷蔷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
“不清楚就算了,本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我就是随口一提。”
她不想再揭陆云诤的伤疤,赶紧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引:
“对了,你昨天说部队要发新的训练服,什么时候能领啊?”
陆云诤果然没再纠结同乡的事,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估计下周,到时候给你也拿一套。”
聊了几句家常,他忽然话锋一转,看向苏蔷蔷。
“柳姨的姐姐有消息了吗?”
苏蔷蔷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摇了摇头。
他们到底在哪呢?
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找得到。
陆云诤见她神色低落,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别着急,慢慢找。只要人还在,总有找到的那天。”
苏蔷蔷点了点头,勉强扯出个笑容,心里却没多少底气。
原书里边自始至终都没提到原主的亲生父母,找到这件事,终究是玄之又玄。
深夜,苏蔷蔷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陆云诤站在军属院的树下,身边围着个穿碎花裙的女人。
女人的手拽着他的胳膊,脸上带着委屈的笑,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