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正全神贯注地处理着艾米大婶的伤口,察觉到有人推门进来,下意识地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不失警惕。
当看清来人是单夏时,那双本就红肿的眼睛瞬间又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和委屈,像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对象:“单夏,你来了……艾米婶婶她、她……”
话未说完,巨大的悲伤再次涌上心头,她便又泣不成声,只能用袖子胡乱地擦着眼泪。
单夏心里一紧,快步走过去在阿萝身边蹲下,看着她单薄颤抖的肩膀,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拍了拍,用尽可能柔和的声音低声道:“我看到了,别太担心,艾米大婶那么坚强,一定会好起来的。”
然而,这干巴巴的安慰话语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连单夏自己都觉得空洞。
阿萝的脸上滚下两行清泪,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求助似的望向单夏,那双眼睛里充满了信任,仿佛单夏能有什么办法一样。
不知为何,面对这样纯粹而沉重的求助目光,单夏竟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避开了与阿萝的直接对视。
她此刻满脑子都是那个静止的“自己”和需要打探的真相,这让她无法纯粹地回应阿萝的悲伤。
阿萝见状,不知是误会了什么,她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那点微弱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
她不再看单夏,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瘫软地坐回地上,闭上双眼,肩膀微微颤抖,重新将自己完全沉浸在了无边无际的悲伤和担忧里,隔绝了外界。
单夏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任何语言在生命垂危的艾米大婶面前都显得轻飘而虚伪。
她上来的初衷是想从阿萝这里套话,了解“沉睡”期间的情况,但看着小姑娘这般模样,那些试探和算计的话实在难以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