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衡之躺在一旁,把云奚冰凉冰凉的手捂在怀里。
医师说,要不是云奚心志坚定,求生欲强,本是撑不到他来的。
可哪有人伤了心肺,还能好端端的呢?
卿衡之久久地凝视着云奚的脸,捕捉着他微弱艰难的呼吸,突然间,云奚“唰”地一下睁开了眼。
他笑得贼兮兮,“你偷看我,被我抓到了。”
卿衡之:“…嗯。”
卿衡之湿漉漉的眼睫微微颤抖,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云奚。
他本应当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让云奚觉察到什么,而因此感到难受。
但他做不到,卿衡之经历了很多很多人的离开,但经历再多,也绝不是可以习惯的事。
更何况,不论是什么,云奚都早就觉察到了,而且卿衡之清晰地意识到,云奚比他知道得早的多。
一阵窸窸窣窣声,云奚慢慢地把自己塞进他的怀里。
卿衡之避开伤口,把云奚冰凉冰凉的手拢进掌心。
云奚一点都不像个快死掉的人,他活力十足地在他耳边嘀咕:“卿郎,卿郎,你睡了吗?来唠嗑哇。”
卿衡之没吭声。
云奚:“我知道你没睡着。”
顿了顿,耍流氓似的故意在卿衡之胸口摸一把,“那…要不要开始和我的激情之夜?”
卿衡之:“…你想聊什么?”
云奚其实也不知道他想聊什么,他就是疼得睡不着,想吵卿衡之一下。
胡乱想着,就想到今日来瞧他的卿奶奶。
老人家并不知道云奚挨了一刀,只是寻常地上门瞧瞧,还哄孩子般买了大包小包的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