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扶额:“不,你清醒一点,那都是你的错觉。”

帝君是全天界最为孤傲不过的存在,霁月清风,英勇善战,想来除了云奚这么个不长心眼的傻石头,无人不敬之爱之。

今虽投身为卿衡之,但灵魂上,定然带着帝君雪山上枯守万年的冰霜气息,他的心,一定跟他的剑一样冰冷,断然不可能如云奚屡次所说的…这般那般。

正在此时,卿衡之已然进门来了,一身干干净净的青衣,肃肃萧萧,爽朗清举,他朝着云奚走近,轻轻咳了咳。

云奚一脸警惕,与司命说:“你看,帝君他在故意吸引我注意力。”

司命认真纠正:“帝君分明是嗓子疼,清清喉咙。”

卿衡之想起太傅说了,男子需主动些。

见云奚正在剥瓜子,瞧话本子,卿衡之便坐在一旁,主动拣了几个瓜子剥起来。

云奚郑重道:“你看,帝君他在试图消磨我的心智。”

司命:“帝君分明是闲了,要磨磨指甲。”

他坚信,哪怕他阳春白雪的帝君主动宽衣解带,也绝不可能主动为云奚剥瓜子。

云奚把话本子一放,护着自己的道心就要溜…没溜掉。

卿衡之握住他的腕子:“奚奚,你去哪?”

云奚:“…去院子里清醒一下。”

夜间下起鹅毛大雪,院中雪已深至膝盖,衬着红梅点点,十分漂亮,而长廊中又支有暖炉,正适合他去窝着。

卿衡之:“我跟你一起去。”

他知道自己笨口拙舌,既然难以用言语表达,便身体力行地示爱。

可瞧着云奚那一戳一缩的王八样,胸膛里仿佛关着一只抓挠不止的猫,真是又爱又恨又爱又恨。

他总不能去拎着云奚的领子问他可知自己的心意,毕竟自己表现得那样明显。

…更不能问,现今喜欢自己是几分,喜欢白无涯又是几分。

真是造孽,卿衡之连喜欢都是才弄明白不久,哪里知道作为被喜欢的之一要如何自处。

而云奚躺在临院的长廊中,茫然地嗅着冰凉的梅花香,一面痛斥自己,一面望着咫尺之距的卿衡之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