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脑子嗡嗡的响,完全不知如何应对,程夫人拉着他老泪纵横,身旁全是各式夸赞的言语,恨不得把他捧到天上去
渐渐的,人们从程意身上看出不对劲。不知是谁说:“中进士不是该穿绯罗冠服吗?”
本朝惯例,中进士一例赐绯罗冠服,槐笏一把,纱帽一顶,这新科进士怎么看上去那么寒酸?
这么一说众人才察觉出不对劲,程夫人说:“为何不穿冠服,是怕弄脏了吧?”
哪知,这时小船上又下来一群人,都是此次秋闱落榜的学子。一看这场面,讥哨道:“程公子名气真大,即便落榜也有人迎呢。”
刹那间,码头所有的声音都停了,所有人望着程意。
程夫人站不稳,还是旁边的人扶了她一把:“怎怎么回事?你不是中榜眼了吗?”
不用程意解释,就有人说了:“此次秋闱中榜眼的人名陈宜,乃陇西名门望族陈氏之子,怎么,你们以为是咱们的临安第一才子程意?”
说完哈哈笑起来,笑声格外响亮。昔日的所有荣耀,在这一刻全成了笑话,那声临安第一才子格外刺耳——
“娘亲,我没有中进士。”程意只说这一句,就沉着脸离开了码头。
可他还没走远,就听身后的此起彼伏的嘲笑。
“什么啊,程家还搞那么大的阵仗?诓小孩呢?”
“亏我前两日还上程家送了两只鸡,亏死了。”
“脸真大!落榜就落榜还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