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曜顿了顿，又问：“怕了？想不到接下来一个月怎么办？”

“我会怕？”

“那一晚上干坐着干什么。”

“看风景你也要管吗？你太平洋警察啊，管的这么宽？”卫宸跟刺猬一样，逮着封曜就一通怼。

封曜淡淡瞥他一眼：“能背对着窗坐能看风景，你才是真的牛。”

“……老子本来就牛！”

两个人对话幼稚到小学生拌嘴都更有营养一些，偏偏就是你一句我一句，就是不停。

最后还是卫宸烦了：“你有完没完，居委会大妈吗你，非要问来问去。”

封曜笑了：“所以说，这就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行吧，卫宸嘴角无语的扯扯，不就是之前也问了问你的事嘛，这么小肚鸡肠。

他懒得再和封曜闲扯，刚想跳下来回去睡觉，旁边的人冷不防忽然说了一句。

“是因为王思域吧？”

卫宸顿时一僵。

“自从他来，你整晚上都不对劲。”

“……”卫宸切了一声，指关节动了动，嗤道，“你倒是知道的多。”

封曜不咸不淡地“嗯哼”一声。

卫宸以为他还会往下问，但是封曜哼唧了一声，一点儿后文都没有了。

“……”卫宸都给他气得的想笑，“你刚不是一个劲儿的问吗，现在又不说话了啊？”

封曜瞥他一眼：“你要想说，早该说了，你要是不想说，我又撬得开你的嘴？”

卫宸：“……”

倒也是。

卫宸心里满腹沧桑，他是想说，但是要他怎么说？

他要怎么解释他一看到王思域那见鬼的该死的两面三刀的混蛋玩意儿就来火，要怎么解释……唐落宗的行为处事，居然和王思域有那么一点相像的意思？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上次的合约纰漏，再上一次他们刚出道就被嘘，这一次唐落宗更是直接退步求和——唐落宗到底怎么回事？

这难道是对illus好吗？

想到这里，卫宸差点脱口而出“你有没有觉得唐落宗像一个反派”，还好他看着及时看了封曜那小子一眼，想到话头一开，封曜必然要问东问西，就又憋了回去。

卫宸不知该怎么解释，烦的又抽了口烟。

牡丹呛得他鼻子喉咙里都是辣气，他又想咳了，但是抽个烟还咳嗽，也未免太跌份了！

‘老子可不能丢两次人！’卫宸这么想着，硬憋着咳嗽，眼泪水儿都给憋出来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泡眼泪水，倒是成功造成了一个“美丽”的误会。

封曜见卫宸迟迟没有说活，侧过头去看他，顿时一愣。

卫宸侧脸被月色照亮，这像是一个回避的姿势，夹着烟的姿势也有些颓丧。

封曜顺着映照的月光，清清楚楚的瞥见了卫宸眼底的湿润。

他一怔，一瞬间他忽然彻底确定了，这个总是老子老子的人，其实很脆弱。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醉酒算一次，拍广告算一次，和他吵架算一次，加上这一次。

四次了快。

真是个爱哭鬼。

他其实不喜欢看到男的哭哭啼啼，但是卫宸可以例外。

可是让封曜不满意的是，这四次里，因为他而红眼睛，只吵架那一次。

他是不喜欢看到卫宸低落的样子，但是他更不喜欢，卫宸因为别人而低落。

如果非要哭的话，那只能是为他。

这个隐蔽的念头一闪而过，封曜行动比思想更快，他从窗台上下来，重新走到了卫宸的面前——比上次距离更近。

卫宸一看到封曜走了过来，当即如临大敌，背上毛都快竖起来：“你干——”

眼皮上忽然一热，干燥的指腹抚过他给憋出来的眼泪水儿，卫宸被这忽如起来的温度吓得整个人一弹，身前的这个人，忽然转手改捧他的脸，掰正强迫他对上那双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的黑亮的眼睛。

下一秒，他听到封曜认真的说。

“不许哭。”

卫宸：“……………………”

‘谁特么哭了！’卫宸整个一恼羞成怒，瞪圆了眼刚想破口大骂，又听到封曜跟演戏似的，又眨眼也不眨的说。

“以后不会有别人让你哭了，”他听到封曜这么说，“我发誓。”

卫宸眼睫倏地颤了颤。

封曜的脸迎着白银一样的月光，月光照在他黑亮的眸子里，卫宸甚至有一种他眼里只有自己的错觉。

鬼使神差的，卫宸没有说粗口。

他涩着嗓子，低声嘟囔了一句：“骗人的人是要坐牢的。”

一般都说骗人是小狗，卫宸倒是生猛，直接说骗人要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