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看了始终低着头的阿念一眼,无奈道,“你都知道了。”
“顾焱打了这么多年仗,用得上你去扬威鼓气?”
冉子初恨铁不成钢道,“且不说战场上刀剑无眼,军队里一群在沙场上拼命的男人,单单只有将军的夫人在,这岂不是乱了军心?明枪还有顾焱给你挡着,若叫有心人知道了,使那些阴谋诡计,你不就成了别人拿捏他的把柄?”
冉秋听冉子初劈头盖脸一顿批评,明白他说的有道理,可还是固执道,“我扮作男子,不会叫他人知晓的。况且如今奉河向北,皆是阿焱打下的城池,沿途都有我们的人驻守,信使往返多年也未出过意外,我又如何不能前往?”
“那凤阴城刚叫他们拿下,张定的余党仍有残留,正是动乱之时,纵然你平安到了那里,又有几分把握能顺利见到顾焱?且他们大败朝廷兵力,定要一鼓作气,乘胜追击,你到了凤阴,想也慢了一步,难道要一直追着顾焱的脚步不成?”
冉秋咬咬牙,“有何不可?”
冉子初看她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几乎气笑了,“别人不懂你,我还不了解你的性子么?你自小最是谨慎小心,做什么事之前都要再三斟酌,我方才说的那些你岂会真的不懂?如今却在这里装傻充愣。你倒说说看,你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
“谨慎小心,再三斟酌。”
冉秋重复着这几个字,自嘲般地笑了一声,“便是因为这样,我事事以他人为先,不敢逾距半分,事事退让,不欲坏了和气,事事自省,唯恐因一己之心碍了他人,伤了他人。所以我在冉府中忍了十年,在奉河等了阿焱三年,众人都要我让着冉芷,我便让,阿焱让我平安等着他归来,我便等。可是,可是我......”
冉子初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愣住,将原本要说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我也想看阿焱攻破城门,看他灯下思索,听他夜里叹息,可我却独自等在这里,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能在事成之后,去同他一起享受那份我全无体会的结果,我应该感到快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