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听到那样零星的几声爆|炸。

但是易申给东瀛人准备的炸|药实在是太多。

她的工厂被监视已有将近一年,在这些时间里,她根本没有办法往外运送哪怕一箱炸药。

甚至连产量也降低了许多,因为合成原料也被限制得很死。

在工厂停工前的日子里,她把大部分炸药都埋在工厂的各个角落里。

剩下的就带在身上。

没有人知道她华丽的袄裙下面、宽大的大氅里面藏了多少危险的东西。

——她每天去工厂里,并不是为了向青党政府或者东瀛人彰显她工厂主人的身份。

她从来也没有在意过这个身份。

她早出晚归,只是为了调整定时炸|弹的时间,让它再延迟十二个小时。

这年代的定时装置有些粗糙,计时并不精确,因此她每天要在厂子里待上十三四个小时。

科尔斯特望了一会儿夜空,回过神的时候,听到圣安德教堂神父的祷告声: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①

神父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科尔斯特下意识地跟着他画一个十字。

圣安德医院在圣安德教堂的旁边。

东瀛人占领海城,许多华国百姓逃入租界,一些伤者到医院求助。医院、教堂里里外外全都是难民。

有一些人在止血之后保住生命,更多的人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而死亡。神父在原籍的时候,也学过一些医术,这种时候,他也不能一直留在教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