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将军看他,“自安,你可知晓我为何这趟要来鱼庞见你?”
沈辞看向老将军时,眼中带着虔诚和尊崇。
刘老将军沉声道,“自安,早前你来立城,陛下曾亲笔书信与我,让我亲自教你,而后每月,都会有书信往来,问我你在立城驻军的情形,你可知道?”
沈辞微怔,既而愣愣摇头。
他只知晓陈翎让他去立城,是因为他同她说起过,祖父说过,沈家的儿郎,应当驰骋疆场,金戈铁马,他只知道他在立城的时间,是刘老将军亲自在教他,但不知晓是陈翎嘱托的。
更不知道,她每月都有书信往来,问他在立城的事。
甚至在阜阳郡的时候,他还问过她,是不是从未想过起他……
因为所有的这些事,陈翎到后来都未同他提起过。
刘老将军继续道,“自安,我年纪也大了,这一趟见你之后,日后未必还有机会再见,所以接下来我同你说的话,你都要记好,如论是今时,还是往后,无论是眼下你身侧的人是我,还是日后,你身侧是旁人,你都要记得我今日同你说的话。”
沈辞轻声,“自安听着。”
刘老将军颔首,温声道,“自安,一个人一生中不可能一直平顺,不遭受任何挫折,但最重要的是知晓如何从低谷里爬起,还因为你一生里不可能只有一个低谷,跃得越高,低谷便越深,有些你眼下觉得痛苦万分的事,其实翻越过去了,回头看都是磨砺,没有这些磨砺,你到不了这里。正视所有发生的事,不回避,你才能真正越得过去,明白吗?”
“自安明白。”
“好,自安,那接下来才是老夫同你说的。”刘老将军收起早前的温声,而是多了几分早前的严肃和认真,“自安,这次你能从大理寺脱险去林北驻军,旁人看到的,兴许是你救驾有功,同天子有少时的情谊,但你自己要清楚,这些都是天子想让旁人看到的,天子想让旁人看到什么,才会说什么做什么。但天子让你从大理寺去林北驻军,绝对不是因为你救驾有功,又同他有少时情谊,而是因为天子很清楚,你能做什么,天子眼下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