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舟一路浑浑噩噩地回了太医署的小院,因为不想被人打扰,她早早地关了院门。
坐在梳妆台前,她伸手解开袖口,果不其然,碧绿镯子断成了两截分别落在袖袋里,她一一拿了出来,平铺放在梳妆台上。
天色越来越晚,寒露也渐渐重了起来,她就这样默默坐着,看着断镯发呆。
章若华发病的样子跟季景辞孤绝的身影不停地在她眼前切换,扰得她不得安宁。
烦躁的她伸手把玩着断镯,像玩九连环一样对着断口处厮磨。
突然,“咔嚓——”一声,手镯竟然又严丝合缝的对在了一起,仔细看,又是完好无损的样子。
借着灯烛,她举着手镯观察里面轻盈细腻的纹路,纷繁交杂间,像有什么规律呼之欲出,细细思量,却又依旧一无所获。
季景辞坐在案桌前静静看着入神的她。
她的头略微昂着,睫毛纤长卷翘,似一只蝴蝶偶尔扑闪,昏黄的烛光打在她的额头、鼻尖、侧脸,又反射出淡淡的荧光,整个人娴静恬淡,说不出来的美好。
若是时光能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看出什么门道没?”他终是开口。
宋舟闻言侧首,果不其然,又见季景辞迤迤然的坐在那里,神情闲适。
她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季景辞手指敲在刚刚翻开的《通鉴》上,好整以暇问道:“今日怎么没有继续整理你的笔记了?这么浪费大好时间可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