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自己到底能不能出去还是一个问题。
安静的像是永恒静止的空间里,散发着淡淡光晕的白衣黑发的少年赤着脚,走在星辰的河流上,向着星河的源头渐渐远去。
云深从车上下来,习惯性的抬头望了望卧室的窗台,不意外的发现仍然是漆黑一片。偶尔他会恍然觉得,姬辞正站在窗台上看着自己,他的面容像是夜空中最美丽的月色。
脱下西服外套,云深沿着楼梯上了楼,站在卧室的门口迟疑了几秒。打开房门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每一次开门的时候都希冀着姬辞会出现在房间里,但是每一次都会失望。
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抑制不住地去想象,他真的回来了,在房间了等着自己,听见开门的声音会笑着说,“深深,我回来了。”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梦见他,夜晚的时候他缩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每一次在夜里惊醒,云深都会下意识的用手触摸一下身边的位置,但是感觉到的,只有空荡荡的床铺和冰冷的枕头。过于习惯的结果就是突然失去后的难以忍受,他觉得自己染上一种名为“迟迟”的毒,终生都无法也不愿戒掉。
房间里失去了熟悉的气息,像是空气都变得寒冷。他伸手打开灯,就看见帝江趴在书桌上,没精打采地扇着翅膀。听见门响的声音,帝江一下子站起来,看清进来的人是云深的时候,又动作缓慢地趴了下去。
云深坐到姬辞常坐的椅子上,伸手摸了摸帝江的背,“你也想他吗?”说着声音渐渐低下来,“我也很想他,真的很想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着他。”
帝江扇着翅膀飞到半空中,落到了云深的大腿上,“勉——勉——”的叫声带着悲伤地味道,又像是在安慰云深。云深将他抱起来,看着书桌上姬辞的照片没有说话。
迟迟……
姬辞已经失踪半年了。自从那天姬辞消失在祭台上之后,祭台便变成了血池,弥漫着浓重的煞气,没有谁敢靠近。九庭封锁了祀灵师失踪的消息,暗暗地在到处的寻找,但是完全没有消息,姬辞就像是从祭台上凭空蒸发了一般。
各方势力闻风而动,姬家的人开始频繁的约见几位长老,担心因为祀灵师的失踪而对姬家现在的权势有所影响。而天玑更是对姬家人说出“这是上天降下的惩罚,因为祀灵师的失职”这样的话。
长年居于顶层的云、秦、纪、白四家一派八风不动的风范,但是新起的如唐家、安家以及沈家等等,都已经十分急切的想要跻身世家的顶层。
管理各自地界的上古神兽们也往九庭发去信函,讯问具体的情况。还有的甚至直接就飞到了京城来找陆吾。
而面对这一切,九庭都保持了沉默。
姬辞失踪的第二天,陆吾就将帝江送去给了云深,走之前只说了一句,“主上曾说,要是出了什么事,一定要保护好您。请多保重。”说完就离开了。
云深将帝江抱到怀里,看着没精神的小东西,苦涩地说,“我们一起等他回来,”帝江在他的怀里拱了拱,轻轻的叫了一声,“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