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苍犹疑了一下:“你似乎很重视四姑娘?”
琰华的声音有一闪而逝的温柔,眼神落在光线投射的某一个点上,似乎有些空茫茫,良久后才缓缓道:“她很聪明懂隐忍,身份拖累了她。”
伸手抚了抚桌面上的一方砚台,没什么特别的,也并不是很值钱,可就是因为没什么特别的才叫人不得不感佩于心。
她很有钱,他知道。
他没钱,她也知道。
为了照顾他的颜面,每回悄悄送来的东西都是最最普通的,也是最最实用的。
南苍看着主他手下的那方砚台,清秀的面上有了然。
即便他们身在前院,可这几年里到底听得太多了,多少明白这个府邸的主母对四姑娘的忌惮和厌恶。
身为嫡母若真是公平和善,如何姑娘们的明争暗斗却愈发厉害?
而琰华因为是寄居,无钱无势,即便老夫人看在老太爷的面子上多加关照,但公子们都住在前院里,老夫人也未必照拂的到多少。
下头的人从来都是势力且敷衍的,份例什么的早被管事儿的克扣光了,便是院子里伺候的粗使婆子和小厮也能无视了公子,抢了厨房送来的吃食,偷偷藏了回事处送来的笔墨纸砚带走。
夫人留下的银子,早在一年年里消耗干净。
他是寄居的公子,总不好去变卖字画什么的,叫人晓得了,还以为他在抱怨慕家苛待了。
南苍想起来,有一回院子里的小厮偷了大公子赠的砚台去换银子,被人发现之后还污蔑是公子叫了去卖的。
慕家的公子多又都在读书考功名,未免压了本家公子的风头,主子便只做了资质平庸之人。
如此便引的府里的人更加轻视公子,以为他是眼皮子浅的贪财之人。
唯有四姑娘听闻之后开始悄悄的帮衬着。
可府里的姑娘们自来以欺负四姑娘为乐,若让人晓得四姑娘帮着他们,怕是会引来那些姑娘公子的去找他们麻烦,所以便是连关照也是悄悄的。
若是不他们有心查探,都不晓得谁帮了他们了。
而这样的关照,在这个冷漠的地方便显得格外温暖。
他点头道:“四姑娘是个好人。”
琰华的神色淡若山峦,“证据拿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