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鲜血凝固住之后,伤口和衣衫都黏在了一起,他才刚扯了几下,那鲜血就又涌了出来。
原本昏迷不醒的少年,此刻也有了点反应,浑身不停哆嗦着,还满头大汗的,从苍白的嘴唇里,缓缓吐出一句“好痛”。
只这么一句“好痛”,越无尘的手就狠狠停顿了一下。
如果不是因为林景的拂尘受此少年的召唤,那么越无尘也觉得面前的少年并不是他的徒儿林景。
因为,越无尘记得很清楚,记忆里的林景从七岁开始,就再也没流过眼泪。
不管受多重的伤,也只是风轻云淡地笑一笑,说自己没事。
一身白色道袍不染纤尘,同他的性情一样,温柔似水。
也从来没有在越无尘的面前喊过痛,说过疼,从来没有过。
越无尘恍惚想起,当初林景跪在殿门口受刑的场景。
先是将他的外裳扒了,就穿着一身很单薄的里衣,长发挽到前面放好。
那时正值严冬,林景的脸被冷风吹得煞白煞白的,还有些发青。
端正无比地跪在地上,膝下的青石砖上,还有残留的积雪。他的脊梁骨挺得很直。
十几个弟子站成两排观刑,由两个执法长老施刑。
用的是无极道宗很重的一种刑具,外表看起来像是乌黑的藤杖,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倒刺,基本上一杖下去,皮肉瞬间就会被撕扯开来,狠狠打在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