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主峰上隐隐约约还能传来几声登天阶胜利的欢呼,不用去看都知道是怎样一番人声鼎沸的想象。

这么好的一个苗子,要是真的落到她手上实在是可惜了。

于是容桑摇了摇头,轻叹出一口气:“虞灯,掌门师兄才是你的师尊,你跟着他好好修炼,一定比我能教你的更多。”

肉眼可见的失望浮现在虞灯面上,他张了张唇,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午时越来越近,容桑怕他再说些什么动摇自己决定,便道:“我从前有个徒弟,想必你也知道。这清灵阙上太冷清了,以至于过去这么久,我还是时不时能看到他留下的痕迹。他死的时候,我曾立誓,这一生只收一个徒弟。清灵阙冷清归冷清,可我却再没有精力去教第二个徒弟了。”

不知是不是虞灯的错觉,他抬眼看向师叔的时候,总觉得她脸上的神情,与其说是怀念,倒不如说是遗憾更多一些。

师叔与那位过世的师兄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年轻的小弟子什么都不懂,自然不会往男女之情上想。他只是骤然明白,自己没有希望了。

虽然可惜,但师叔既不愿意便也强求不来,他又换成了一个长辈礼,鞠完后起身,转过来宽慰了容桑几句,随后便转身下山了。

他心情不佳,清灵阙上的风雪又太大,他只能跟来时一样徒步向前。

走到一半,沿途下着的雪倏地变大了一倍,含着冰凌的风像是盯紧了他,全往他身上刮,逼得他放慢了脚步,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辛。

他刚爬过一座小山丘,正停下来缓口气时,仿佛听见天地间传来一声轻笑,随即剧烈的风催得他往前走了两步,下一秒,一棵树干粗壮的百年雪松便带着枝丫上不知堆积了多少年的冰雪,轰隆一声倒在了他的身后。阿昏

将这寂静的山谷都吓得地面一震。

虞灯脸色唰白,跟雪地成了一个颜色。他回过身,看见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那棵十几人高的雪松安安静静躺在中间,像座不会倒下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