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未来得及再多看几眼,便见方才与九宫日弟子们纠缠在一起的民众们骤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们像是一群无头苍蝇一般,眼中依旧没有神采,脸上茫然,互相看了几眼,随即十分默契般转向了同一个方向。

靠近巨壑最近的是个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模样,他衣衫褴褛,看模样对人世没有了任何留恋,往前走了两步便毫无预兆地跳了下去。

有第一个便有有第二个,周围的民众见他已经跳下去了,像是纷纷受到了感应般,十分默契地排成了长队,下饺子似的一个一个往下跳。

“快拦住他们!”容桑扯着嗓子费力地开口。

那些弟子本来都这一场景吓懵了,此刻得了命令,都不用组织便十分有秩序地拦起了在场的村名。

那些乡亲们跳下深渊的心意十分坚定,见有人试图阻止他们,他们便四处奔散,寻找这一块各个没有阻碍的角落往下跳。

民众们逃,弟子们追,场面一时十分混乱,到处都站满了人,远远看去,容桑甚至一时分不清哪些是九宫日的,哪些是玉溪牙的居民。

她喉咙疼得难受,觉得现在的场面已经不是自己能控制住的,喊完后便飞速起身跑到了沛饶身边。

“师兄,师兄?”也不知席今给沛饶施了什么咒术,沛饶陷入梦境,眉头紧紧皱起,仿佛下一秒就要起来跟人拼命。

她实在喊不醒人,一时着急,便干脆往沛饶脸上狠狠拍了一下,力道之大连容桑自己的手心都开始泛红。

沛饶入九宫日之前便是富家公子,入了仙门后也是趾高气扬,向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一张脸旁人甚至碰都没人碰过,如今猛地被人一拍,竟是径直睁开了眼,眼底清明得不行。

他上半身笔直地坐了起来,瞪向了容桑,半边脸红得肿了起来,另一半边脸却黑成了锅底。

乍一看还十分精彩。

容桑来不及笑他,也更没时间听他数落自己,她指了指一旁混乱的场面,语速比平常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