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师兄平时没有什么别的爱好,闲暇时唯爱喝茶,连带着他们每次过来找他商量什么的时候都要灌满一肚子茶才能回去。
仙人海量,喝再多茶也没什么,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几百年过去,他师兄长情,也从不换个口味,偏爱这清茶,他们再怎么随意,也着实怕了起来。
沛饶平时脾性不好,三天生一气一气生三天,往日里寻常弟子见他都得躲着走,更别说他自己座下的弟子,每日战战兢兢,生怕惹得自家师尊哪里不顺意。
要说这九宫日真正算得上天资聪颖的,除了却舒,便也只剩下沛饶了。也因此,他在九宫日几乎能算得上是横着走,除了掌管九宫日并与他同期并看着他长大的常经纶之外,也没什么人还能管得住他。
只有在常经纶面前,他才会收起平日里外露的凶意与不耐,短暂地当个心平气和的正经一峰之主。
沛饶像是不小心手抖,手里的茶杯在空中晃了两下,溢出大半杯茶水出来,随即他袖口微微一抬,那些水渍又倏地成了水汽,没几秒便蒸发了个干净。
他收回眼,常经纶却像是仍被那份公文忧心着,专注着煮茶,竟连这点动静都没注意到。
壶中的水没多久便再次滚开了,常经纶眉头松开,提起壶柄再次给沛饶空荡荡的茶杯倒满了大半杯。
沛饶:“……”
“师兄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他没去碰那杯茶,实在是不想喝了,“不瞒师兄,方才我不经意,看到了那份公文上面写着,玉溪牙。”
“哎,”常经纶发出长长一声叹息,他将那份公文放到了桌上,缓慢地推到了沛饶面前,“我方才入定时,眉心倏地一跳,还跳得厉害,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我没了心思打坐,不过刚拿出贞命卦来想算算,还没开封印,监管南方的一名弟子便给我送来了这封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