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舟野伸手一拎,这只愤怒的小鸡崽就被他拎到臂弯里抱住:“错了,我错了。”
白缪生气地张开嘴巴,用牙齿咬他脖子,放出毛茸茸的耳朵去扫他鼻子,都没能让他放手。
牙齿咬酸了,佘舟野都不变一下脸色,缪缪崽崽叹了口气,她更气闷了。
直到一行人上马车,出发去赴簪花小宴,缪缪崽崽都没一个好脸色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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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十五贺花神,
窗外春光融融,蹄下草长莺飞,这个季节骑马已经不冷,被不热不烤的春光晒着,正是舒服的时候。
按理说这个时候,粥粥应该是要骑马的。
佘老夫人端坐在马车里,执着一把青丝黄竹竹丝编织的扇子,蜀中多能工巧匠,一根黄竹在他们手上,片出蝉翼般的竹丝,行丝走篾,极尽功夫,才能编织出这样一把扇子。
此时这把扇子挡在车帘前,她不急不缓地睁开眼,另一手中的木珠串一颗颗掐动。
“这么好的天,粥粥不骑马,跑到我这老婆子的车上做什么。”
扇子挡住了佘舟野探进来的身子,他脑袋动动,看向躲在妹妹身后的缪缪崽崽。
她缩在角落,侧过身背对着他,手挽着啾啾的手臂,将脸蛋靠在啾啾肩上,整个猫猫都笼络着一股不开心的阴影。
偶尔一抽一抽的,小声哽咽。
佘舟野很是内疚,嘴唇动动,还未出声,祖母手中的扇子就敲到他头上。
她经岁月淘洗的眼眸慈祥温和,面上每一道纹路都是岁月流走的痕迹。
年纪老了,这双眼睛浊了,可年轻时看不清看不明的事,反而这时更能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