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安排妥当,严星楚终于能稍微喘口气。
后背的伤在邵经带来的军医调理下,也好了七八成,不再影响日常行动。
三日后,陈近之处理完私事,准时出现。
这位老帅换上了一身寻常的青布长衫,精神看起来比刚出囚笼时好了不少,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几分深邃。
严星楚对于陈近之这几日处理的私事也很清楚,亲自给贾宏这位好友重新写了墓志铭。
他知道此事时,心中感慨,这陈近之与贾宏这对东南双雄,能够和睦相处,甚至能够有此情谊,实在是少见。
北返的队伍正式出发。
核心人员包括严星楚、陈近之、段渊、邵经,以及自愿北上的贾明至、贾明慧兄妹。鹰扬军精锐亲卫五百人随行护卫。
洛天术与陈经天率领一众属下,一路相送,直到武仙关下。
“严帅,一路保重!”陈经天给他爹聊完后,走到严星楚面前抱拳,语气真诚。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严星楚的观感已大为改观,少了几分忌惮,多了几分盟友间的信任。
“经天兄,东南之事,就多劳你与天术费心了。”严星楚回礼,“若有难处,飞鸽传书,鹰扬军必倾力相助。”
“放心!”陈经天重重点头。
队伍穿过武仙关,进入了天狼军的防区。
军帅赵南风早已得到消息,在一处名为“望海堡”的军堡设宴接待。
宴席不算奢华,但充满了军中的豪迈之气。
酒过三巡,严星楚又提起了海川盟的异常。
“赵帅,海川盟周迈夫妻行踪诡秘,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还需请您这边也多派斥候,关注他们的动向。”
赵南风捋须点头:“此事老夫记下了。放心,老夫会让人盯紧龙山城,一有异动,立刻通知你和经天那边。”
“有劳赵帅了。”
在望海堡休整一夜后,队伍继续北上,很快进入了白袍军的势力范围。
红印城外,白袍军主帅谢至安亲自出迎,热情地将一行人请入城中。
先与陈近之这位曾经的老同僚聊了几句,然后对严星楚道:“严帅!身体恢复如何?”
谢至安显然也听到了严星楚在临汀城下的失利及受伤的事。
严星楚笑着道:“差不多了,劳谢侯关心了。”
在红印城休整时,严星楚与谢至安进行了一次深入交谈,核心便是即将在两个月后正式发行的鹰扬新币。
“谢侯,新币发行在即,旨在便利商贸,稳定民生。白袍军与我鹰扬军乃兄弟之盟,还望谢侯能大力推动新币在贵军防区内流通使用。”严星楚恳切道。
谢至安沉吟片刻,他出身世家,当然明白经济的重要性。
鹰扬军如今势头正盛,与之绑定越深,对白袍军越有利。而且新币若能稳定,确实能带来不少好处。
“严帅放心!”谢至安最终爽快答应,“此事我记下了,回头就下令,让我辖下的官府、商户,都做好准备,迎接鹰扬新币!”
得到谢至安的承诺,严星楚心中又踏实了几分。
在红印城又耽搁了两日,队伍再次起程。
接下来,便要穿过目前关系最为微妙的西夏防区。
果然,进入西夏控制区域后,气氛明显不同。沿途关隘盘查严格了许多,西夏守军的眼神也带着审视和警惕。
镇守此地的魏若白尚未从东南返回,出面接待的是西夏目前唯一一位原大夏时期留下的老军帅——韩千里。
接待仪式安排在井口关外的一处军堡,完全是公事公办的礼节性会面。
韩千里言语不多,只是简单问候了严星楚的伤势,对陈近之的北上表示了程式化的祝愿,对于东南局势、同盟事务一概不提。
宴席气氛沉闷,双方都清楚,自从西夏退出新币同盟,又趁火打劫占了广府军西境大片土地后,两家关系已降至冰点。
严星楚也无意与韩千里深谈,略作休整后,便提出告辞。韩千里也没有挽留,双方在一种心照不宣的冷淡气氛中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