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充满了浓烈的火药味。
佟湘玉吓得脸色发灰,死死抓住白展堂的胳膊:“亲娘咧!这…这要打起来可咋办啊!额的桌椅板凳!额的碗!”
白敬琪下意识就去摸他腰间那把擦得锃亮的左轮手枪,被旁边的吕青橙一把按住手腕。
吕青橙小脸紧绷,低声道:“别乱来!”
吕青柠则飞快地推了推她的小眼镜,目光锐利地在两拨人身上扫视,小声道:“情绪失控,肢体接触临界点,冲突升级概率89.7%。”
燕小六“噌”地拔出他那把永远拔不利索的腰刀,声音发颤却异常响亮:“都…都别动!替…替我照顾好我七舅姥爷他三外甥女!啊不是…是都给我住手!”
可惜他的声音瞬间被淹没在鼎沸的怒骂声中。
李大嘴抄起一把大炒勺,挡在郭芙蓉和吕秀才前面,嘴里嘀咕:“排山倒海…排山倒海这会儿也不顶用啊…”
郭芙蓉紧张地抓住了吕秀才的手臂。
莫小贝眼神一凛,周身气息隐隐波动,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鞭子上。
龙傲天迅速将祝无双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门口。
铁蛋和傻妞无声地调整了站位,将阿楚晏辰护在更核心的位置,能量核心微微发出低沉的嗡鸣,进入待命状态。
直播光幕上瞬间爆炸:
【卧槽!真·全武行!】
【锄头帮VS斧头帮?】
【七侠镇版古惑仔?】
【掌柜的要哭晕在厕所了!】
【贾老师!到你出场了!】
【天下第一和事佬,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小六的七舅姥爷永不缺席!】
【青柠小神探上线分析!】
【大嘴的炒勺能扛几下?】。
所有的目光,刷地一下,聚焦在了刚刚还意气风发、自称“天下第一和事佬”的贾明远身上。
连邢捕头都忘了啃鸡腿,油乎乎的手指着门口,结结巴巴:“贾…贾先生…这…这你也能调?”
贾明远脸上的笑容,如同被三九天的寒风吹过,瞬间冻得结结实实。
他那圆团团的脸颊肌肉僵硬地抽动了两下,刚才指点江山的气势荡然无存。
他看着门外那两群眼睛发红、青筋暴跳、挥舞着致命农具和工具的汉子,听着那震耳欲聋、不堪入耳的咒骂,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紧,攥着那半块早已凉透的绿豆糕的手心,全是冷汗。
“这个…这个…”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有点发飘,远不如刚才教训邢捕头时那般洪亮自信,“乡亲们!冷静!千万要冷静!暴力…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他试图往前挪一小步,但看到一把锄头几乎要砸到对面一个工匠的鼻尖,又触电般缩了回来,声音更虚了,“大家…大家听我说!无非就是水渠…秧田…这点小事嘛!邻里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小事?!”那黑红脸膛的王老黑猛地扭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贾明远,锄头几乎要指到他鼻子尖,“老子辛辛苦苦插的秧,全泡汤了!一年的指望啊!你管这叫小事?!滚开!再废话连你一起揍!”
唾沫星子喷了贾明远一脸。
赵工头也阴恻恻地看过来,手里的斧头闪着寒光:“哪来的酸腐书生?在这叽叽歪歪!滚远点!不然老子手里的斧子可不认人!”
贾明远被这两声吼吓得一哆嗦,绿豆糕差点脱手。
他脸色发青,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脚下不由自主地又退了一步,差点撞到身后的桌子。
小主,
他强撑着那点摇摇欲坠的“和事佬”尊严,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还在试图讲道理:“理论…理论上!大家…大家坐下来谈谈嘛!找出问题根源!是管子质量不行,还是水渠设计有缺陷?我们可以…可以请专业人士鉴定!损失也可以…可以协商赔偿嘛!要相信律法!相信官府!邢捕头就在这里!”
他慌乱地指向还在啃鸡腿的邢捕头,“邢捕头会为你们做主的!对不对,邢大人?”
邢捕头被他点名,吓得一个激灵,刚啃进嘴的鸡肉差点噎住,连连摆手,含糊不清地嚷道:“亲娘诶!别…别找我!这…这影响仕途啊!额管不了…管不了…”
说着就往桌子底下缩。
贾明远最后的指望也破灭了,脸上彻底没了血色。
他看着门外愈发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彻底失控的局面,听着那越来越响亮的叫骂和推搡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嘴里只剩下无意识的念叨:“理论…理论指导实践…实践检验理论…这…这实践它不讲道理啊…”
“哗擦!”白敬琪看着贾明远那怂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爷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就这?”
吕青橙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低声对吕青柠说:“姐,他们真要打进来了!惊涛骇浪…能拍飞几个?”
吕青柠小脸严肃,飞快地计算着:“对方人数过多,武器杂乱,波及范围过大,客栈损毁概率超过95%。爹,娘,建议战略性后撤!”
吕秀才紧紧抓着郭芙蓉的手,嘴唇哆嗦:“芙妹!此地凶险!古人云:‘危邦不入,乱邦不居’!我们…我们…”
郭芙蓉反而镇定下来,反手握住秀才的手,眼神坚定:“秀才,别慌!展堂,小贝!准备着!”
白展堂和莫小贝同时点头,气息锁定门口。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直沉默观察的铁蛋,电子眼微微闪烁了一下。
他转向晏辰和阿楚,用他那平稳无波的合成音,清晰地请示道:“老板,老板娘。根据现场情绪指数、武器威胁等级、冲突能量阈值综合计算,贾明远先生的语言调解成功率已降至0.3%。我方进行物理说服介入,成功控制局面概率为97.3%。请求指令。另,推荐背景音乐辅助,以缓解紧张气氛。”
他顿了顿,补充道,“仅此一次。”
阿楚和晏辰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和一丝果断。
晏辰捏了捏阿楚的手心,阿楚会意,对着铁蛋果断点头:“批准物理说服!控制力度,以解除武装、制止冲突为主!音乐…准了!挑个‘应景’的!”
铁蛋的电子眼蓝光一闪:“指令确认。音乐模块启动。”
随即,一阵极其诡异、忽高忽低、节奏破碎、充满了各种匪夷所思转调和滑音的旋律,猛地从铁蛋的胸腔位置爆发出来,瞬间灌满了整个同福客栈!
正是那首让人听了就坐立不安、头皮发麻的《忐忑》!
“啊哦!啊哦诶!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吺…”
这魔音穿脑,毫无预兆,效果拔群!
门外正准备挥锄头砸人的王老黑,动作猛地一滞,脸上愤怒的表情瞬间扭曲,变成了极度的错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受。
赵工头举起的斧头也僵在半空,眉头紧锁,仿佛在努力辨认这到底是什么鬼动静。
两拨人马的叫骂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极其不和谐的“背景音乐”震懵了,动作定格,表情古怪,仿佛集体中了什么邪术。
【卧槽!什么BGM?!】
【我的耳朵!】
【铁蛋哥你是魔鬼吗?】
【忐忑!绝对是忐忑!】
【物理说服+精神污染双重打击!】
【贾明远:我是谁我在哪这什么声儿?】
【音乐一响,爹妈白养!笑死我了!】弹幕瞬间被“哈哈哈”和“耳朵怀孕(阵痛型)”淹没。
就在这魔音贯耳、所有人都被震得灵魂出窍的瞬间,傻妞动了!
她的身影化作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淡金色流光,没有一丝多余的风声,如同鬼魅般切入门口那两拨僵直的人群之中。
速度太快,只留下一串视觉暂留的残影!
“咔嚓!”“哐当!”“哎哟!”“我的锄头!”
“啪嗒!”“噗通!”“妈呀!”“我的斧子!”
一连串清脆的金属落地声、木头断裂声、人体跌倒声、惊叫痛呼声混合着那诡异的《忐忑》背景乐,在客栈门口演奏出一曲极其混乱的交响。
只见傻妞的身影在人群中几个不可思议的急停、折转、穿梭,所过之处,如同秋风扫落叶。
她纤细的手指精准无比地拂过那些粗壮的手腕、手臂连接处,动作轻柔得如同拂去灰尘,却蕴含着沛然莫御的力量。
王老黑只觉得手腕一麻一痛,那沉重的锄头就脱手飞出,“哐啷”一声砸在旁边的石阶上,火星四溅。
赵工头更是连反应都没有,手里的劈柴斧就被一股巧劲一带,打着旋儿飞出去老远,“咚”地一声深深嵌入了街对面的一棵老槐树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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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妞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
她脚尖轻点,身体以违背物理常识的角度侧滑,避开一个工匠下意识砸过来的门闩,同时手肘看似随意地向后一顶,精准地撞在另一个挥着钉耙冲过来的农户肋下。
那农户闷哼一声,酸软倒地。
她如同穿花蝴蝶,又似精准的拆弹专家,每一次触碰都恰到好处地瓦解对方的武装和平衡。
或点穴截脉,或巧劲卸力,或用最小的力引导对方重心失衡摔倒,动作迅捷、高效、带着一种冰冷的机械美感。
不到十秒!
仅仅不到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