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史诗定轨

“轰隆——!”

裂口突然炸开金光,一株巨树的枝干猛地破空而出,树皮泛着淡绿的光,往上疯长。长到半空时,树干从中间轻轻分开,竟有金色的汁液顺着纹路往下流,像极了温柔的泪。

Sis nobis salutaris,(你是我们的救赎,)

女王的身影出现在树冠上,浑身透明得几乎要消失,却仍笑着往下望。孩子们朝着树冠跑,毛团子们跳上枝干,族人们围在树下,吟唱声渐渐轻了,变成了哽咽的祝福。

Imperatrix celorum,(你是天上的统治者,)

她缓缓闭上眼睛,身体化作点点光屑,落在树叶上、土壤里。那些光屑触到冻土,立刻冒出嫩绿的芽——先是草叶,再是树苗,一株接一株,顺着巨树的根系往外蔓延,荒芜的土地很快覆上了一层新绿。

Salva nos, stella maris,(拯救我们吧,海洋之星,)

Et regina celorum,(天上的女王,)

最后的吟唱声落时,世界树已经长得参天,枝叶间挂着淡蓝的光粒,像极了女王曾经的裙摆。精灵们、毛团子们围着树坐下,孩子们抱着树干,指尖能触到树皮的暖意——没人再哭,只是望着树冠,轻声说:“谢谢你,女王。”

风里带着草木的清香,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每一张带着希望的脸上。这片曾经荒芜的土地,终于因为一场温柔的献祭,迎来了属于它的春天。

女王的身体快成了透明的光屑,风一吹就晃,她望着埃尔黛尔,声音轻得像叹息:“也许连最后去见海拉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一次,我把自己全献给了这片大地,还有天上的北极星。”

“我的姐姐!”埃尔黛尔突然攥紧法杖,周身符文“唰”地全亮了,红得像燃着的火,“你走了,这片森林还有什么意义?我不答应!我绝不答应你就这么消散!”她猛地咬破指尖,鲜血滴在法杖上,竟浮现出卢恩本源的纹路——那是禁咒的先兆。

“妹妹你要干什么!”女王的声音终于慌了,想扑过去却连抬手都难,光屑从指尖往下掉。

“禁咒!小姨你不能这么做!”曜石和月芙冲过去拉她的衣角,可埃尔黛尔的手已经抬到半空,鲜血在空中划出古老的卢恩符文,每一笔都带着决绝的颤:

????????????????(伟大的芙蕾雅,执掌命运的诺恩女神!)

???????????????(聆听我这末路之人的祈愿。)

她的声音越来越哑,鲜血染透了指尖:

????????????????????????(我的生命烛火,与她的命运星轨。)

????????????????????????????????????????(我愿以全部灵魂之火,置换她的轨迹。)

风裹着符文的光,吹得孩子们的头发乱颤:

????????????????????????????(愿他得以在仇恨与冰封中存活。)

?????????????????????????????(而我,将化为冰雪中迷失的游魂。)

最后一笔落下,她嘶吼出声:

????????????????????????????????(于此,凭卢恩印记,完成命运置换!)

星空突然炸响,一道金光直直砸向两人!女王的光屑竟开始凝聚,这一次,她没有往冥府坠落——可命运从不会温柔,光芒散去时,埃尔黛尔的眼神空得吓人,只会机械地抬手,一道又一道火魔法砸在山石上,火星溅得满地都是。

女王站在原地,曜石和月芙冲过去想抱她,却见她突然笑了,从斗篷里掏出那个旧布娃娃,抱着它在原地转起圈,唱起了摇篮曲,调子软得像梦:

Sofeu, sofeu, barnie mitt,(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孩子)

索夫杜,索夫杜,巴尼兹 米特

á morgun kjóllinn fjallablá,(明日群山将披蓝袍)

奥 摩根 秋特林 菲亚特拉布劳

她转了一圈又一圈,布娃娃在怀里晃着,全然没看见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哭——他们知道,这位母亲的魂,彻底迷失了。毛团子们缩在一旁泣不成声,德鲁克呆呆地站着,连手里的木箱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光光的蓝光暗了大半,声音带着哭腔:“我来带他们走……去列维斯之膝,那是他们的归宿……”

我想抱起伏特加琴,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可指尖刚碰到琴弦,眼前突然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梦,醒了。

我睁开眼时,围在身边的人都松了口气。苔灯递过一杯温水,声音里满是后怕:“你靠着那个光球睡了三天,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灰烬拍了拍我的肩,语气带着点感慨:“小子,做了个好长的梦吧?魂都像飘去了我不知道的地方。”

识识叉着腰,瞪了眼我枕边还在闪烁的光球:“唉,光光这光球真是的,让我白担心一场!”

我转头,看见曜石站在一旁——他已经长高大半,眉宇间有了成年人的沉稳,却还是忍不住问:“那个光球里……是不是有和我母亲有关的故事?我看了一眼,好像能感觉到她的气息。”

月芙也长大了些,她拉了拉我的衣角,眼眶红红的却没哭:“没关系的,妈妈那么做,是想让我们都开开心心的。”

光球还在枕边闪着淡蓝的光,可我心里清楚——德鲁克、埃尔黛尔、玛丽内丝,他们永远留在了那个梦里的树海,再也回不来了。

我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声音有点哑:“我做了一场很长的梦……醒来时,还是觉得好感动。”

树洞里的烛火晃着松针的影子,面包人把泛黄的故事书轻轻合上,指尖蹭过封面上的精灵纹样,语气里带着故事讲完后的释然,又藏着几分温柔的叮嘱:“朋友,咱们这趟精灵迁徙的史诗,还有那梦里的种种,到这儿就结束啦。”

他抬手擦了擦烛台边缘的灰,松针的香气混着烛火的暖,漫在小小的树洞里:“现在啊,该回归日常的日子了——别忘啦,这样安稳的时光,是多少人用跋涉和守护换来的,可得好好珍惜。”

烛火轻轻跳了跳,树洞外的风都似轻了些。面包人把烛台往石台上挪了挪,声音软得像裹了层暖绒:“愿森林里的暖光,能照着你安安稳稳睡一觉。晚安啦……”